第30章眼儿媚
翌日,这朝云姑娘自尽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这朝云姑娘自尽,是为了和刘长安双宿双飞,可刘长安玩弄了朝云姑娘之后,就始乱终弃,朝云姑娘在花魁大赛上已死相逼,刘长安却仍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最终,朝云姑娘因为忍受不了刘长安的背叛,自尽了。
听到这些话时,楼煜正在药房里上药。
街上还没有什么人时,楼煜就被小宁拉起来,说什么伤口要不处理就会发炎,甚者还会腐烂。
楼煜一听,“噌”一下就起来了,快速地穿上衣服,比小宁跑得都快。
不过,小宁可能确实起的有些早,街道两旁有好多商铺都还没开门。楼煜和小宁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家开着的药铺。
原以为这大清早会没有人呢,没想到这家药铺一大早生意就这么好,竟然也排了一小队。
楼煜和小宁也老老实实地排到了队伍最后。
“小宁,你看我这伤怎么样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啊?”,楼煜问的这个问题很有道理,他到现在才想起来,伤口疼不疼这个问题。
小宁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是你体质好,这伤口好的都差不多了。是我不放心,才说拉你来药房看一看。”
楼煜白了小宁一眼,心里默默念道:是谁拿柳条抽我的,不带我来看病,你好意思吗?!
等了一会儿,觉得这队伍怎么根本就没动,楼煜又耐不住性子,蹦哒着向前看了看。小宁觉得没有什么事,就由着楼煜去了。
楼煜站在药房门口,向里面望了望,立刻就呆住了。
坐堂大夫的肩头上站着一只黑色的鸟,一袭白衫,如雪飘逸,一双修长凤眸,一头青丝用紫色流苏随意束着,恰有几缕发丝垂下来,让他看起来风姿仙骨。
不太耀眼的阳光透过云层撒下来,反照在他白皙如凝脂玉般的俊颜上,楼煜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不知是为那过分好看的容颜,还是为那脸上那暖暖的笑意。
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句话对男子可能也适用,这坐堂大夫虽然有些一幅天人之姿,却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双腿皆不能行走。
楼煜抬头一看,妙春堂三个字在匾额上闪闪发光。
那大夫似乎是看到了楼煜,却对楼煜笑了笑,似朗月入怀,叫人久久不能回神。
“下一位。”
楼煜在那大夫的声音中,回过神,才想起小宁还在那等着。
小宁看到楼煜一直趴在人家门框上不下来,跟睡着了似的,要是楼煜再不回来,小宁都想去把人给扒下来了。
小宁拉着楼煜左看看,右看看,确定确实没有什么事后,才放下心来,教导着楼煜不要乱跑,不要趴在人家门口,像个小无赖似的。
楼煜听着小宁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心里很是无奈:平时挺冷静、成熟的一个人,怎么一到他这,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总算听完了小宁的“教诲”,楼煜连忙问道:“妙春堂的坐堂大夫是谁啊?”
小宁没想到楼煜会问这个,不过还是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徐妙春,这妙春堂就是他刚搬来洛阳时,按自己名字起的。不过如果按年龄算的话,这徐老先生都快有七十了,可能已经作古了。”
小宁说完之后,觉得楼煜问得莫名其妙,就问道:“你怎么会问到这个问题?你不是最不喜欢吃药了吗?”
楼煜用手一指。
小宁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妙春堂三个字大咧咧地进去眼底。小宁看到熟悉的三个字,觉得已经有五年不曾来过这里了,没想到一切还是老样子。
小宁问道:“小煜,你刚才可看清了那个坐堂大夫?”
楼煜点点头,道:“如果按你的说法,那个徐老先生可能已经作古了。刚才我看见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长得甚是好看。”
好看的年轻男子,应该是徐老先生的独子,徐玄郎了。
徐老先生还在世时,他这个儿子就经常在一旁给抓药,惹得不少年轻女子来假装看病。为此,老爷子还说什么自己的儿子生得太好了,没有一个大夫的气质。
当时,洛阳城里的人们都传:世人只知朝云妙,妙春深处有玄郎。
就这句话,让徐老先生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又排了很长时间,可算是排到了楼煜和小宁。楼煜都觉得,有这排队的时间,在别家药房都看完了。可小宁偏偏不挪窝,说什么妙春堂的手艺好,用药放心,不会弄虚作假。
“小弟弟,你怎么了?”,徐玄郎看是刚才那个小男孩,笑着说道。
“我被人用柳条抽了背,不过不太疼,你看可需上药?”
徐玄郎道:“那就随我到后堂,脱下衣服看看吧。”
徐鹤轩原本就生得俊朗,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惬意人心,很具感染力,饶是小宁是个认识了他数年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跟着嘴唇弯弯,道:“那就有劳徐大夫了。”
世人都说,妙春堂的徐老先生在世时悬壶济世,践德行善,对穷人常施医赠药而分毫不取,深得民心。徐老先生过世后,其子徐玄郎接手妙春堂,将其发扬光大,是以妙春堂前门庭若市是常有之事。
徐大夫宅心仁厚,性情温和,对于那些没有钱的病人,常常免费诊治,也从不收取药钱,所以许多穷人都来妙春堂看病,这才出现了一大清早别家都关着门,而妙春堂门口却已排上了队的景象。
突然,一阵狼嚎鬼叫从妙春堂里穿出来,不知道的,以为是哪家杀猪呢!
一开始,楼煜还好奇为什么自己背上的伤口为什么不疼,这一上药才知道,原来不是不疼,而是太疼了。
幸亏小宁事先知道楼煜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口,要不然此时定会抽自己的脸,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冲动,用柳条来抽楼煜呢?!
楼煜就老老实实趴在后堂的床上,等着伤口的疼痛感散去。
楼煜趴在床上,看着小宁对那个坐堂大夫十分殷勤,心想:
小宁真是奇怪,一见到那个坐堂大夫就问东问西的,就跟与人家有多熟似的。好在人家大夫是个性情好的,问什么都不恼,要不然还不把小宁给扔出去。
楼煜迷迷糊糊地就趴在床上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小宁就坐在自己身边。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两位妙龄女子。
楼煜扭过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觉得也没有什么病啊,气色红润,头发乌黑发亮,很健康啊!
又仔细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谁来看病还穿得那么花枝招展啊,脚上的胭脂不知摸了几层?!一看就不是来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