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若水恨

【一】

后花园，太尉司徒空正在喝汤望天，吸一口汤，叹一口气。

半是商量半是纠结的问道：“那洛水河畔真的有妖怪作祟不成？”

太尉夫人温柔地安慰道：“你不如让烨儿去试一试。或许还能让皇上发现咱们家烨儿是一个能够重用的人才。”

司徒空看了夫人一眼，无奈地说道：“烨儿还年幼。”夫人没好气地回道：“还年幼？烨儿都十五了吧，早该出去干点儿正事儿了。”司徒空老脸一红，手一挥道：“好啦，好啦，夫人我都听你的。”

司徒烨在听到妖怪几个字后一愣，一向老成的司徒烨忽然来了兴趣，极想一探究竟：妖怪吗？妖怪又是如何的？

挽香阁里，池塘里水波荡漾，带来些许清凉。

楼煜好奇地问道：“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为何池塘里有鱼虾活蹦乱跳，就跟夏天一样？”

小宁见怪不怪地回答道：“有血莲护着我们的池塘，池塘一年四季都如夏天一般，水未曾冻结，鱼虾未曾死亡。”

楼宇接着问道：“那为何前几个月洛水里的鱼虾也跳个不停？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洛水河里有妖怪吗？”

还没等小宁回答，媚娘便悠悠说道：“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不干活净给我聊天儿。小心我扣你们工钱。”

小宁没有说什么，只是红了脸。楼煜却吐了吐舌头，向媚娘做了个鬼脸，说道：“媚娘你真小气。我的工钱早就被你扣光了，我不怕。”

媚娘捂着嘴哑然失笑：“小心我把你扔到洛水里喂了那个怪物。”

楼宇假装害怕，跑回了东厢房。

春光融融，似乎真的是一个好天气。

小宁看着楼煜跑掉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求你帮帮我。”

小宁四处望去，却发现没有人。

“帮我找一下媚娘。”

小宁寻着声音找去，竟发现声音是从池塘里传来的。

小宁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过多惊慌，快步向前楼走去。

媚娘听闻后，一边向后院走去，一边好奇的想：难不成洛水河里真的有妖怪？

待到媚娘来到池塘旁，池塘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碧绿衣衫的女孩子，蓝紫色大眼，充满希望地望着媚娘，说道：“媚娘，我知道你的本事。我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你能帮我留住我的魂魄。日后如果你有其他需求，我必万死不辞。”

媚娘冷笑道：“小妹妹，我这儿可不是慈善馆，你先说说看，我帮不帮你就是两回事了。”

“我叫若水，是洛水河畔里的一个小妖。为了百俩白银去刺杀一个人，最后却愚蠢的爱上了他。人妖相恋，注定没有好结局。我被他封在了洛水里，魂飞魄散。”

若水的声音越说越低，几滴眼泪挂在眼角里迟迟不肯落下。

媚娘随意说道：“我正在制一种香，正好缺了一味药，就是男子的魂魄。你把你说的那个人给我引过来，我吸了他的魂魄，顺便让你恢复妖身，你看，这怎么样？”

若水拢了拢头发，良久无语，久到媚娘快睡着了。

若水才说道：“好。”

【二】

不知不觉，三月三已经到了。

三月三日为唐朝三令节之一，官府拨款，让百官追赏为乐。皇帝照例赐宴曲江亭，以歌舞升平。人们除了修禊，主要是寻春郊游，进行“踏青”活动。戏水嬉戏，游玩取乐，寻春赏花，宴饮会友，或促膝谈心，或清歌吟唱，尽情地欣赏大自然的明媚春光。可真是“三月三日天气新，洛阳水边多丽人。”

三月三那日，司徒烨亲临洛水疏通河道。撑着一柄竹骨伞立于船头，水雾微微打湿了他如墨的眉眼，温润中难掩清贵之气。

过了午时，司徒烨静静地望着江面，已准备好的将士正要拽开水闸，两岸百姓忽然惊呼出声，再看时，滔天的浪水里出现了一个碧衣姑娘。

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司徒烨定定将她望着道：“若水，过来。”

没等司徒烨回过神来，若水就化作一缕青烟向远处奔去。

司徒烨飞快地跟上若水的身影，直到来到了挽香阁。

司徒烨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见一位女子从挽香阁走出来。

媚娘道：“司徒公子，我是若水的姐姐，你可以叫我媚娘，当然，按辈分叫我姐姐，我也不会介意。”

“若水生性烂漫，如若有你这个姐姐，必定不会瞒我。但若水可不曾向我提起过她有个姐姐，况且你们俩长得也不相像。”司徒烨收起了犹豫的脸色，厉声道。

不得不说，若水爱上司徒烨也不是全无道理，这凛冽的气势，帝王将相已初初显露。加上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也许哪个女子都期望他能独独对自己温柔以待吧。

“司徒公子信不信都无所谓，只不过，如果公子想要再见到若水，挽香阁，公子是不能不来的。”媚娘没有再多说什么，留给司徒烨一个清丽的背影。

司徒烨听到媚娘的一番话，快步走了上去。

“楼煜，看茶。”媚娘不紧不慢吩咐道。

“媚娘，你既然这么说，若水肯定在你这儿。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媚娘道：“司徒公子果然聪明。我的要求很简单，用你的魂魄来换若水姑娘的一条命，你觉得这笔交易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什么时候开始？”司徒烨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道。

“公子对若水姑娘的情可真深啊。不知若水姑娘听到后会做何感想？”媚娘道，“那么，就请司徒公子随我到后楼来。”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

“司徒公子，回去可要好好养伤。毕竟，少了一魂一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媚娘不失时机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