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祭祀小童
如此一幕,我们父子俩都看得惊怔住了,娘所驾驶的这艘渔船,不过是在资江河上打渔,船上又没放什么金银珠宝,怎可能招来劫匪?父亲从惊讶中缓了过来,蹲下身仔细看这艘渔船,发现渔船上虽什么东西都没剩留下,可在渔船的船体的上边,却莫名出现了许多的划痕,像有什么尖锐之物的东西,将整艘渔船给划了个遍的满目疮痍。
这渔船上的奇怪痕迹,让父亲心绪大为不宁,当即便喊村里人过来,沿着资江河边一路找寻,以及驾船在河面上搜找。经这么一连几天的大范围面积搜查下来,都没有我娘的任何的踪迹,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的古怪。
为此,村里很多人都对此议论纷纷,说什么我娘之所以找不见人影,肯定是遭遇到了不测!最为让人信服的有一个说法,有人猜测说是我娘在那天的暴风雨中,因来不及回靠岸边躲避,人就给被风浪给吹掉进了资江河中,就连她的渔船都给翻了水,所以当船被水浪吹靠到岸边,才会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为验证娘是否沉下水中,父亲花上了不少钱,专门从城里找来专业潜水打捞人员,沿着资江河一带的水底找寻,但却又找不到娘的尸体。这水陆都找寻过没有线索,村里人劝父亲说我娘一定是落水淹死,尸体随着河水冲进了大海,让父亲给娘立一个衣冠冢下葬,可父亲却坚决不接受娘死了,找寻无果之下只得忍着悲伤,代替娘扛起了家庭重担。
娘失踪后不久,家里情况变了很多,父亲沉默寡言不说,我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一种怪症,那就是浑身会散发一种难闻的腥味,就如同河里的鱼一样的腥,让人闻了觉得很不好受。
随着我年龄逐渐长大,这种腥味的愈发浓烈,父亲为此想尽各种办法,草药单方试过大把没用,带我去过不少大医院,看过很多的专家教授,都纷纷表示对此束手无策,只是消耗了家中的积蓄,是什么实际作用都没有。
我很讨厌这个怪症,无论怎么洗澡抹沐浴露,也都没办法除掉腥味,如一尊瘟神般的让人厌恶,生活在孤僻不被近人的一种状态下,受尽他人面前身后的冷嘲热讽。
八岁那年,我身上的这种腥味更浓,被其他小孩当成“异类”,常遭到他们的排斥,尤其是村长家的孩子虎子,仗着长得人高马大经常欺负我。记得那儿有一次重的,虎子觉得玩腻了寻常小孩子的游戏,就拿着根棍子扯上堆狗屎,要我拿着在自己脸上画几道猫胡须,一下就让其他孩子们兴奋叫了起来,纷纷嚷着让我照做,都想看看我这一副脸上,被沾着狗屎的狼狈的样子。
“不要,复生。”当所有小孩都怂恿我的时候,唯独只有婷婷让我千万别这么做,更是将我手中的狗屎棍子给打掉,对虎子等小孩说道:“平时复生他跟我们玩儿,就吃亏演我们都不愿做的角儿,就不要这么再欺负他了吧?”
婷婷她是村里孩子们的“大姐姐”,今年二十岁的她人长得高高的,皮肤白白的很招人爱,要是不下河打渔就经常跟我们这些孩子们玩耍在一起,她虽然不让让虎子欺负我,可这虎子就是咱们村里的孩子大王,他瞪了我一眼说要是我不这么做,就要狠揍我一顿不说,甚至还威胁不让其他孩子以后跟我玩耍。
“虎子,不准这么欺负复生!”婷婷就站我面前伸手拦着住虎子,这虎子凭着自己是村长的孩子少爷,可都不怕比他要大的婷婷,大步上前来一把就给将婷婷给推摔地上,婷婷痛得娇喘一声又冲我喊着:“快走复生,你别理他们回家去吧,以后他们不跟你玩的话,我会陪你的!”
“哎,走什么你复生,就让大家看下你这样狗屎样嘛,哈哈…”虎子不怀好意的走来我面前,抓着那根插狗屎的棍子就要往我脸上抹来,其他孩子们都露出了兴奋期待,在那瞬间我心中骤然涌起一份很强心念,那就是绝不能让虎子将狗屎涂我脸上,这屈辱之举我绝不可忍受!
在虎子快靠近我面前之际,我狠狠一脚就朝他踹了上去,这一脚刚好正踢在虎子的肚子上,一下将他踹出去好几米摔地上!那坨狗屎也脱手落在他头上,痛得虎子蜷着身子缩地上哇呜大叫,嘴里还吐出一大滩的恶心的绿色呕吐物。
我刚一脚踹翻虎子的“壮举”,一下就让其他小孩傻眼了,就连婷婷都不敢置信被惊住,咕噜的吞了口口水。在他们看来我龚复生不过是个老实巴交,被大家给欺负惯了的孩子,人也长得骨瘦如柴,怎会有勇气跟力量打趴虎子?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人老实但力气却大,常帮父亲扛一百多斤的渔箱从河边回家,都跟扛棉花似的轻松,更不用说一脚踹翻虎子。
其他小孩吓得赶紧跑回家,我将摔地上的婷婷给拉起来,她刚才被虎子推倒膝盖磕伤红肿,我就小心搀送她回家休息。一路上婷婷都没说话儿,快到家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勇气突然,我会去域揍虎子他啊?我也不晓得怎么回答,就低着头跑回了家。
我踹了虎子的这个事儿,当天晚上他爹高春林就找上门,我还以为是来跟父亲告状,但高春林却跟父亲说的,是困扰我们福泽村一个棘手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从我娘失踪之后不久,全村所赖以为生的这条资江河,河中渔产资源变得越来越稀少。
以前早上六点多起来驾船开工,忙活一天到天黑下来,都能打上百几十斤的各种渔产,而现在却骤然锐减了一大半,严重打击到整个福泽村渔产经济收入,村里人几乎对此苦不堪言,纷纷到我们家的龙娘庙拜龙娘,可这拜下来也没什么大的实质效果。
高春林身为村长,就从城里请来一位精通风水的阴阳先生,勘察了一番资江河情况,阴阳先生说这是资江河中女龙王龙娘,法力不稳导致风水不顺故而渔产下降匮乏。若想恢复如初就得为龙娘举办一场祭祀仪式,以帮她恢复法力能量,才可庇佑资江河渔产丰盛。
至于这祭祀费用,高春林说由他全包,但那位阴阳先生说,祭祀则需一名不超过十岁的男娃子来配合,故而今晚来我家目的,就是希望我能答应当这个祭祀童子。
父亲一听当即摇头否决,说我年纪幼小不适合做这什么祭祀童子,高春林脸色当即沉下来不少,就将我踹伤虎子送去医院,被伤到心肺重伤的事给说了出来。父亲大为吃惊,若不是有高春林给一旁拦着的话,我今晚就差点要遭上一顿“毒打”了,要晓得父亲从小就教导我,千万不能打人要讲理,这回我还把人家虎子揍成这样儿,那还不逆天了?
高春林解释说,其实这祭祀童子原本是由虎子来当,可虎子却被我踹进医院治疗,不光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且都已花了好几万医药费。而祭祀仪式定在后天早上,虎子受伤当不成这祭祀童子只能躺医院修养。对此情况之下,那阴阳先生掐算之下再寻它法,因咱们村在十岁以下的男娃子少,如果这除虎子做不成的话,就只有我龚复生能当这祭祀童子了。
高春林亦表态,如果我能代替虎子当祭祀仪式的童子,就可不追究我踹伤虎子的事儿,意味着虎子的医药费不需我们承担,另外往大局观想村里办的这祭祀,是为整个福泽村渔产生计着想,这也等同帮我们自己家一样。
高春林一番说来父亲找不到拒绝理由,问好几遍高春林当这祭祀童子是否安全?得到高春林满意答复说没问题后,父亲这才点头让我答应。然而,就在祭祀举行的那天的早上,父亲却突然一反常态,说要我别参加祭祀仪式,也不能当祭祀童子。
我哎了声儿问父亲为什么,我虽然人小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不都已答应了的事,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吧?父亲严肃看着我,“其实复生,不让你做祭祀童子并非是我态度,而是你娘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