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惺惺相惜
她就是打定玉满楼还不出那笔钱来，让他断了别的念头，乖乖地跟在她身边。
的确，玉满楼也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离开柳夫人，但是他拼了命的努力，发现与那笔债务比起来，赚到的钱简直是杯水车薪。
终于，他眼中的愤怒慢慢地暗沉下去。
“我不是要离开夫人，只是我欠夫人的就让我一个人来还，请夫人不要牵扯到旁人。”
柳夫人见他服软，脸上露出笑意：“怎么说的这么生疏呢？我不要你欠我的，不要你还我什么，只要你好好的疼我爱我。那些不相干的人，我管他们做什么？”
只要他听话，屈从于她，至少余家班，玉满楼和余小梅都能平安幸福，他也该知足了。
玉满楼迟疑了一下，上前搂住柳夫人的肩，她原本就松垮的衣衫滑落。
柳夫人顺势勾住玉满楼的脖子：“就在这儿练功吧，我陪你。”
“好。”他抱起柳夫人迈步钻进了床帐。
黑夜中，寂静街头，一家小小的酒肆还孤独地亮着。
店里，柜台后算账的老头儿偶尔抬眼看看墙角那张桌子，一个十分英俊的年轻人已经醉醺醺地，他面前堆满了空酒瓶。
门口传来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掌柜的，有没有酒，都给我拿上来！”
说着，那人带着一身酒气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那桌子旁。
老掌柜的一看，今儿这是怎么了？
这进来的一位，也是个年轻公子，那模样生的比先前那位还要漂亮的多，简直找不到言语来形容。
怎么这位也喝多了，还吵着要酒喝？
老掌柜一想，这个时候，京城里恐怕已经没有几家酒肆还开着门，这漂亮公子估计在别家喝光了，还不尽兴又跑到这里来接着喝。
老掌柜走过去赔笑道：“这位公子不巧了，本店的酒都已经被那位公子包下了，您要喝，明儿再来吧。”
这漂亮公子白了老掌柜一眼，将目光投向那坐在墙边的年轻人，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了。
“原来是玉师傅，一人饮酒岂不无趣？”漂亮公子微微眯眼打量那年轻人道。
年轻人抬起迷离的眼：“你认识我，我一人饮酒关你何事？”
“你不记得我，我可认识你。不如我们一起喝？”漂亮公子压根不管年轻人说什么，在桌上捞过一个酒瓶打开就往嘴里灌，一气不歇地就喝光了，将酒瓶往地上一丢，又去找新的目标。
等到漂亮公子一气喝完了三瓶，那看傻眼的年轻人猛然一把将酒瓶都护在了面前：“你都喝完了，我，我喝什么？”
“一起，喝。”漂亮公子豪气地从地上抱起两个大酒坛，将封泥拍开，一坛子递给年轻人，一坛子他自己抱住，一脚踩在凳子上，就像喝水一样往嘴里倒了进去。
老掌柜的看着萍水相逢的两个年轻人从凳子上喝到了地上去，摇摇头，开始自顾打扫。
那两人已经钻了桌子下并肩坐在了一起，年轻人醉醺醺道：“喝了这么多，为什么我心里还是那么难受？”
漂亮公子凤眸一转，清明之色稍纵即逝道：“你没听说借酒浇愁愁更愁？看你也不是那么落魄的人，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
“我枉为七尺男儿，被人要挟逼迫出卖自己，活得太窝囊了。”玉满楼说着淌下泪来，就着手中的酒和泪一起咽了下去。
傅凌天顺着他的话也说：“想不到咱们同是天涯伤心人啊。”
玉满楼醉眼朦胧中看到眼前人长像不俗，于是问道：”难道你也和我一样被个老女人缠着脱不了身？”
“那倒不是，只是我喜欢一个女人，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决定喜欢一辈子的女人，她就像天上月亮，看得到摸不着。”傅凌天说这话倒是有真情实感。
而玉满楼也感同身受：“我也是，自小就喜欢我的师妹。我想她也该是喜欢我的吧？可是，我这辈子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只能看着她和别人好，将来嫁给别人生儿育女。”
他无法想象那种场面，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索性抱着酒坛流泪。
傅凌天大声道：“你这人看着挺男人，怎么这么懦弱？我喜欢她，我就告诉她，我就娶她，亲她，要她，将来让她给我生孩子。绝不会把她拱手让人，谁要抢，我也不给，不放，不松手！”
玉满楼伸出大拇指：“你行，我佩服，来，干。”
玉满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醉倒的，他只知道遇见了一个像是知音，惺惺相惜的人。
他们聊的很投入，喝的很痛快，最后不知道身在何处。
等他醒来的时候，清爽的风自脸颊上拂过，身体在轻轻地晃动，窗外蓝天上有水鸟飞过。
他抚着宿醉疼痛的额坐起来，发现自己是在一条大船上，定定神，听到有琴声渺渺传来，随着波涛轻摇，令人心旷神怡。
玉满楼穿好衣衫，循声走上船头，只见一个浅紫色衣衫的女子正神情淡然地面向水面在悠然抚琴。
而一个浅蓝色衣衫，头带玉冠的公子正倚栏而立，右手食指与中指在船栏上随着琴音的节奏轻轻地叩击。
他绝世无双的姿容满是欣赏与陶醉之色，目光之中只有眼前那抚琴的女子。
玉满楼醒了酒，他一下认出这人不是前些日子到望月楼拜师学艺，并且花了大笔银子要他们好好编排了曲目的那个公子吗？
这人也是昨晚和他一起喝的烂醉如泥，称兄道弟的那个人。
他有些尴尬，转身想走，抚琴的女子已经看到他，停下了手道：“小天，这就是你那个朋友吗？”
玉满楼只得转身：“在下玉满楼，昨晚讨扰二位了。”
傅凌天走上前：“玉兄不必见外。想不到玉兄也是性情中人，当初我想拜你为师被拒绝，还曾经心里不快，但是现在咱们就像朋友一样，说什么打扰呢。”
玉满楼隐约记起昨晚自己似乎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而傅凌天来头不小，要是那些话传到柳夫人那边可就坏事了。
他有些忐忑道：“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不入流的戏子何德何能能与公子您攀交情？昨晚酒后胡言乱语，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有冒犯之处请多多见谅。”
他这反应正和傅凌天和洛轻尘的意思，如果玉满楼什么都不在乎，他们也就很难与他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