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师兄，师弟觉得错了

念一眼神微微闪烁，他当然知道，眼前人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这么多年，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这位师侄。

这人很懒，也讨厌麻烦，只要别人不招惹到他头上，他便什么都不管，其他的人和事，他也不甚在意。

看上去很好说话，但是一旦招惹他，让他不高兴了，这小子肯定会一巴掌呼过去给你拍死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

“呐，希望今后，有些事，届时佛宗不要也参与其中哦，师叔～”

少年扯嘴一笑，与念一视线相对。

最后，他视线落在远处耸立云端的山峰之上，目光沉静，那里一棵参天古树翠绿盎然，生机勃勃。

片刻后，胥浔朝着那个方向微微俯首，嘴角微不可查的动力动。

似是说了什么又似什么也没说。

衣袖翻飞间，少年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天际。

*

在胥浔走后，宫殿外，空气微微振动，一片梧桐树叶翩然落下。

下一秒，一名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念一身后。

来人正式慧空尊者。

“师兄，你说...我们这样是对还是错呢。”

念一静静凝视着少年离去的那个方向，心中仿若一下子涌出万千思绪，错乱复杂，让他不知如何处理。

慧空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轻轻道出一句，“师弟，佛宗禁锢不了他的。”

能让天道忌惮却又不敢得罪的人，区区一个佛宗又如何能囚禁呢。

这么多年，借助轮回镜加上损耗了千年修为，他陆陆续续窥探出一些事情。

比如说，云家和墨家那两位气运之子。

再比如说，因为忌惮胥浔，上面那位想除掉他却又不敢真的出手，只能借用外力。

以及那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如今，再问对与错，早已毫无意义。

错又如何，对又如何，有时候他们认为错的有可能是对的，对的...也有可能是...错的。

这个问题，提出的时机不对，若是再早些，便好了。

*

念一呼出一口气，沉默不语。

确实，禁锢不住。

想至此处，他垂下眼帘，抬手脱下手腕上的佛珠，端详了几秒，倏然笑出声，那笑声中竟带着股讽刺。

“师兄...师弟觉得...错了啊...”

最后三个字，男子念的极轻，语调间露出一丝莫名的情绪。

一时间，就连慧空也未能体会出，那是什么意思。

结尾那三个字，他听见了，对于那股嘲讽的情绪，早在十年前他便感悟到了。

“师兄，当初你为何决定收净初为徒呢？”

念一转过身，目光定定直视他的师兄。

“还有一事，师弟也想知道，净初身上...到底真的是天命如此，还是说...另有隐情。”

沉稳肃穆的话语在这一刻带上了他没有察觉的质问。

说完，他又似想到什么，脸色在下一秒微微发白，只听他轻轻喃语一声，“真希望不会是后者。”

*

适才，胥浔的话，终究是在念一心底惊起了波浪。

此刻，慧空的沉默让他明白，少年没有骗他。

所以，事有隐情是真，少年那句“我这一切都是待他人受罪”也是真。

而师兄，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吧。

待他人受罪、凝聚如此之多的罪孽、极恶之源...

恍惚间，一道光从念一脑海一闪而过，还不待他抓住，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