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鱼上钩了
这肃王府的开府宴被弄得乌烟瘴气的,还惊动了皇上,听闻楼志远抗旨私自回京大怒,严令赵尚书查明事实,若楼家之人有帮纵,知情不报者,按律论处。
赵尚书也不含糊,只三日就审完了,这楼志远一口咬定自己是瞒着家里私自逃回来的,楼家无人知晓。楼尚书也知道这儿子是保不住了,一次都没去探望过,楼家之人也上下其口,坚称对楼志远抗旨回京的事情丝毫不知。
今日早朝,赵尚书将事情向皇上回禀,楼志远被判了死刑,十六日处斩。听闻赵尚书还没回到府上就晕了过去。
既然这楼家已经塌了半边了,那不妨把另外半边也弄塌了吧?小雅让彩玉将一封书信交到桑榆手中,同样的书信夜也送进了肃王府。
第二日开始,胥盛琰便跟着肖穆出入京中各处,京城周边好玩的地方也都去走了走。
九月初八,胥盛琰单独邀小雅过府,说是府里请了个江南的厨子,让小雅过去尝尝菜,小雅知道他的意思,故意让很久没用过的舒儿听到了这话。
果然小雅到了肃王府没多久,三皇子带着他身边的一个谋士也进了肃王府,胥盛琰带着几人一同逛了逛园子。
小雅记得这个人,名叫孙暨。据说受纵横家《鬼谷子》和法家韩非子的影响,早年间曾受教于前朝太傅尤伯庸老先生门下,后来因与老先生在政见上不和而主动退出师门。此人心思机巧,做事很有手段,可以说是三皇子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
“七弟这院子虽不太大,但是景观倒是别致,不像本王府中,太过军旅之气,几乎都没什么景致。”三皇子微笑着说:“本王听说,这院子中的梅花,是父皇专门命人从寻芳园移出来的,父皇对七弟可真是偏爱啊!”
“三哥说笑了,臣弟虽未去过三哥府中,但三哥虽为武将,却文采出众,想来这院子定是不差的。”胥盛琰拱了拱手说。
“喔?七弟还未去过本王府中么?倒是本王这个做哥哥的这些年疏忽了,改日定邀七弟过去坐坐,七弟可别推辞!”三皇子轻轻皱眉,这么多年胥盛琰一直在宫中,自然是没去过的。
胥盛琰笑了笑没说话,小雅看着这两人也着实累得慌,一个比一个爱演。
虽然立了秋,但这秋老虎也是挺凶猛的,用过午膳之后小雅就回了府。
初十这日,三皇子果然邀了胥盛琰过府饮宴。
“三哥,臣弟之前鲜少出门,这几日净顾着到处玩儿了,昨日和肖家二公子去了楚馆,三哥可曾去过?那里的曲子歌舞,臣弟觉着比宫里的要好许多呢!
昨日刚好碰到那楚馆放牌子售贴,说是今日有不定期出演的大型舞乐,臣弟和肖穆说了许久才抢了两张帖子,今晚约了肖穆和淳音表妹,三哥和我们同去可好?”两人逛完了院子,坐到屋内喝着茶。
三皇子听到小雅也会去,欣然同意了,还留了胥盛琰在府中吃晚膳,到了约好的时间,三皇子带着孙暨,一行人从三皇子府出发。
桑榆带着三皇子和胥盛琰进了小雅他们的包间,小雅、肖穆和冰纨起身迎接。
“表妹,我就说三哥会来的吧?”胥盛琰轻笑说:“之前臣弟和表妹说想邀三哥一起,表妹说三哥可能对这些莺莺燕燕的歌舞不感兴趣,还与本王打赌说三哥不会来呢!”
三皇子哈哈笑着,让众人入座:“哦?那七弟赢了表妹什么?可有皇兄的份呀?”
“这丫头小气着呢!只是与本王堵了一顿贤客居的饭菜罢了,三哥若愿意赏光,哪日三个得空了,我们一起去,让这丫头多出点饭钱才好!”
小雅冲胥盛琰做了个鬼脸,众人都笑了。
三皇子看向一边的冰纨:“这位小姐,本王看着眼熟,时常与表妹在一起,不知令尊大人是哪位?”
冰纨起身行礼:“民女旬冰纨,见过三皇子,家父不过一介布衣,并非朝廷官员。”
“旬?云裳阁旬陶白旬掌柜与你家有何渊源?”三皇子故作疑惑的问道。
“回三皇子,旬陶白正是家父。”冰纨也只得配合着演戏。
“哦!原来是旬家小姐,岂能是一介布衣呢?这旬家可是大楚最大的商贾呢!”三皇子轻笑着说
“三皇子过誉了。”冰纨回礼
众人开始闲聊,三皇子身边的孙暨虽是他的心腹,但这样的场合也不是能同座的。
这楚馆说是肖穆开立的,开馆不到半年,已经是这京中最热闹的场子了,其中的歌姬舞姬都是顶好的,其中的奥秘倒是让他感兴趣。得到三皇子允准之后就自行在场中闲逛了。
今日不知惊弦怎么了,突然说今晚要登台,可是今晚排好的舞本是适合袅袅琵琶的《将军令》。如今桑榆只好上台和众人解释,台下的人倒是不介意,毕竟惊弦的琴声,不是轻易能听到的,这可是极大的运气呢!
孙暨也是知道惊弦的名声的,在楼下寻了个空位坐下,看着二楼一白衣女子青纱遮面,飘飘然的下了楼,身后跟着的侍女将琴放好,惊弦落指。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醉在了惊弦的琴声之中,忽而急切,在你快窒息时,又戛然转慢,在你将要落泪之时,又换了曲调。所有人的心神,都跟着起伏,这琴音说是能惑人心神也不为过了。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缓不过神来,惊弦已经收了琴回了房间。
“哎,你听说了吗?昨日楼家二房的庶子在长乐坊闹事,被打死了?”孙暨喝着手中的酒,忽然听到了长乐坊的名字,侧目看了一眼右后方的桌子。
“楼家?是那个长子马上要被处斩的楼家?”旁边的人问
“是呀!听那庶子说,楼家要扶他的生母为主母呢!所以拿了公中的银两去长乐坊赌钱,结果输了几十万两,还说是长乐坊使诈!所以被打了,没想到竟是个没用的,竟然就这么死了。”之前开口的人倒了杯酒小声说:“谁不知道,长乐坊是三皇子名下的,如今楼家又是这个局势,连上门说理都不敢,草草拉回老家埋了!”
“啧啧啧,这楼家可真够倒霉的,这庶子死了,长子也快被处斩了,是要绝后啊!话说回来,这楼家这么有钱?一个庶子都能随随便便拿出几十万两来赌钱?”旁边的男子,也喝了杯酒,小声问。
“那是!这楼家可是户部尚书啊,管的就是银子!听说楼家老家在津县的宅子有半座津县大呢!”男子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再说了,现在楼家虽然没了儿子,可是这长女可是钦定的四王妃呢!”
“说的也是,谁不知道这楼家财大气粗,管着大楚的金库,能亏待自己么?只是不知道,这楼家到底捞了多少油水?”男子点了点头说。
“呵呵,这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知道的事儿咯!反正肯定不是个小数,上个月楼家那个账房先生生了个孙子,才生下来就得了怪病,悬赏一千两银子找大夫呢!你想想,这一个账房先生都有这财力,这楼家要有多富?”男子嗑着瓜子,摇着头说
孙暨没再听下去,这楼家一直是八皇子的阵营,上次本想接着楼志远的事直接扳倒楼家,却没想到楼家脱了个干净,这可是个好机会呢!
孙暨轻笑着继续看台上的戏,接着听听周围还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他的表情被二楼上的小雅看的一清二楚,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