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曲线救国”

翌日，萧阑如实告知了柳老先生，柳献听完大笑，一边批评萧焱没个前辈的样子，整天胡闹，一边细细跟萧阑讲解。

“你焱老爷没有给你下毒，确实是要，确切地说，他下的是‘恶药’，是他特制的救人药。”

“恶药？这是什么药？他也不怕药死我呀？”

“这个没个正行的老头子，他给你下的是对身体有益的恶药，准确点说是一种特制驱虫药。主要的原料是仙鹤草的根茎，俗称狼牙子。这正好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需要的。他说的对练武有帮助，是真的。此药能推经顺脉，用的茯苓和黄芪老夫明白是为平衡身体耗损，一来强肺补气，二来防备腹泻伤了内息。最后加了一味凝神调息之药，苍术，此乃神来之笔，焱老爷还算是配得上‘毒王’名号的。只是……老夫以为，习武不仅需要身体资质，也需要内息修炼，以药助推，未免操之过急，如驾驭不好，恐身心俱损，阑儿从此当尽早研习气学之法，双管齐下，可治你耗心之损。”

萧阑一下子明白过来，不仅对柳献和萧焱由衷敬佩，对母亲柳夫人的思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一石三鸟之计，不仅助他拜在柳献门下学正统医学，还让萧焱也收下他为亲传弟子，最重要是让他能名正言顺提前习武。因为柳大人出面来提，即便是萧正也不好驳了面子。

柳夫人深知自己这个儿子与众不同，思虑过重，担心耗损心神，也知道非药物能根治，必须搭配武学，尤其是学会真气用法，才能强身健体，达成平衡。

真是峰回路转，愁云散尽。

……

可是，刚高兴没几天，萧阑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庆祝一下，糟糕消息就已传来。

萧阑的授课老师已定。居然是萧氏“月司营”总教官苏贺。

为什么说是糟糕的消息呢？

因为苏贺是出了名的严酷，堪称“噩梦教官”，据说连“月司营”的年轻高手都吃不消他的训练，可想而知，这对于萧阑来说，有多糟糕。

“夫人，小少爷习武不是正老爷同意的吗？按理应和其他族内孩子一样，由负责武课的廷寺老爷分派教官，怎么到咱们家小少爷这里，就改成苏教官亲自授课呢？姑爷为何非得请他过来呢？”柳夫人的陪嫁亲随甄嬷嬷一边给柳夫人卸妆一边跟柳夫人嘟囔着。

“你以为当真是咱们老爷邀请的呢？我猜这不是咱们老爷的主意。正老爷子这是不放心。不过我倒认为这个安排还是妥当的。”

“不放心？不放心谁？”

“萧氏家族并没有外人看着那么心齐，哪一支哪一脉，跟外族，跟京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里面有多少是可靠的，有多少是眼线，有多少是暗桩，正老爷子也不很确定。与其冒这样的风险，还不如交给信任的人，越是严苛越是可靠，正老爷子才能放心。”

柳夫人一直觉得正老爷子，不光武学天分世间罕见，为人处事也能细致周密。

“不过这个主意，我猜应该是师爷出的。单从武学看，苏教官是最佳人选，但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柳夫人说的师爷，是萧家的智囊，外号“半哑先生”，闻孚闻师爷。此人少有言语，惜字如金，行事作风严谨又大胆，严谨在于做事周全考虑细致，大胆在于着眼长远，不计较眼前得失。

——

不管是不是顺你的意，如果有人在你身上出于善意而耗尽心思，你都得感恩，毕竟，人在这世上，能被人惦念，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