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战太阴
这晚,阿关在钟馗的藏身洞窟中过了一夜,白石宝塔里几个伙伴,都出了宝塔和钟馗打过照面,但待了半晌,阿泰、老土豆等总觉得这洞穴又脏又黑又臭,哪里比得上白石宝塔里头广阔舒服,便也又回到了宝塔里头窝着。
大宝本是山神,并不在意脏臭,同时喜欢热闹,很快和钟馗那票鬼怪混得熟稔,老六、老七则碍着王公身份,不好意思拒绝钟馗的招待,反倒是钟馗待过白石宝塔,知道里头舒服,到了下半夜,便嚷着阿关等进宝塔讨论攻打太阴事宜,留下一干鬼怪在外头把风。
阿关为了安全起见,也派了大宝在外头顾着宝塔。
「咦?」钟馗见了宝塔庭院中一株小树下,有个坐着发怔的汉子,正要问是谁,阿关已经连忙向那汉子走去。
「寒单爷。」阿关朝发着怔的寒单爷点了点头,上前关切:「你……还记得我吗?那个,以前曾经碰过几次面,也曾要精怪拿棉被给你取暖……」
寒单爷朝阿关看了几眼,似乎没有太大印象,楞楞地说:「这儿是天庭大牢?我……我犯了什么事给关了……你又是谁?」
阿关搔搔头,心想这可麻烦,犹记得翩翩传符令给他时,曾说顺德对自己所作所为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此时这寒单爷却迷迷糊糊,似乎忘了许多事。
仔细想想,或者和顺德邪化时脑袋仍然清晰机智,寒单爷邪化时却是疯疯癫癫有关。
「这可说来话长……」阿关苦笑了笑,说:「我是……我是太岁爷澄澜的备位,我叫阿关,曾经和你见过许多次,但你忘了。」
寒单爷尽管给驱尽了恶念,但经过长时间疯癫,口齿有些不清,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我倒记得有只大虾蟆……狐狸精,一棵怪模样的树……这里是哪儿?还有那……那有应兄弟上哪儿去了?」
寒单爷看了看四周,问:「我犯了什么事?我在这儿逗留好吗?还是我回……牢房里去好了,要是让荧惑爷见了,恐怕要不高兴了……」
寒单爷记忆模糊,但也总记得些印象深刻的事,包括和他一同落难凡间、躲避魔王追击的有应公;时常拿棉被给他、和他斗嘴的三只精怪;以及被关在主营大牢时,动辄教训他的荧惑星。
「寒单爷,你不是罪犯,你是好家伙!」阿关上前握了握寒单爷的手,一旁老土豆见寒单爷似乎没有了凶性,便也将他那随身弯刀,双手奉上。
寒单爷接过了那斑斑迹迹、满布缺口凹坑的弯刀,神情有些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有应兄弟让一干家伙给抓走了……」
「我们让那票家伙追了……三天三夜,从山巅打到深谷,他们……穷追不舍,我却不知他们究竟是谁!」寒单爷眼神空洞,努力组织着脑袋中片段的回忆。「但……我不是让大神关了吗?我做错了……什么事?」
「追你的那些是坏蛋,关你的那些是蠢蛋!」钟馗听得津津有味,也来凑了热闹。「说说你打斗经过,刚好老子也让同一票家伙追杀,十分不爽快哪,兄弟!」
「你不是那鬼王?」寒单爷瞅着钟馗看了半晌,这才冒出这句话,又看了看老六、老七,更是惊讶地说:「你们不是那十八王公?你们也……犯了错?给关了进来?」
阿关摇头苦笑,心想不知要从何解释起,只能随大伙聊着。
隔日,阿关向玄武传出了符令,简单叙述了大致上的经过,和他所需要的帮助。玄武性格稳重,叮嘱着阿关切记三思而后行,他也会将情形报给老子,由老子定夺。
接下来数日,阿关便和钟馗讨论商量着如何攻打太阴那中三据点。
有时他们会加上朱雀、玄武的兵力来做沙盘推演,有时便只以钟馗和阿关仅有的伙伴来规划,但总想不出较好的进攻法子。
阿关知道敌我实力相差悬殊,钟馗一干鬼卒,无法和太阴手下一票天将正面飞空厮杀,只能潜入那老屋群中游击巷战。
但中三据点本便规划成易守之势,尽管那些破烂老屋看来不起眼,但老屋群层层迭迭,左弯右拐的巷弄里也不知究竟藏了哪些符术陷阱,当初四目王、雪媚娘两魔王领着大军来攻,都给打了回去,此时己方兵力居于弱势,就算加上了老子一军,胜算仍然不高。
平常的时间里,老土豆、王公等,也时常和寒单爷说着这纷乱时局起由、大事小事的经过。
到了第三日,阿泰也加入了讨论,他凭借着当初在中三据点大战四目王、雪媚娘时的印象,大致猜测了几处可能是作为义民爷被囚禁的地方,但也都没太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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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帮了你们一个大忙呀——」寒单爷粗声嚷着。
阿关本来正和阿泰伫在钟馗洞窟的洞口外透气,钟馗也交叉着手,站在洞外生着闷气,恼着不知究竟该如何对付太阴。
大伙儿见寒单爷从洞穴里头跳出,都怔了怔。
「寒单爷?」阿关和阿泰互看一眼,都不知寒单爷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寒单爷咧嘴笑着:「这两天……老土豆和两个王公,日夜便和我说故事,说着说着我也都懂了……似乎也都记起了一些事情,我那有应兄弟也让太阴娘娘擒着,我可得去救他!」
「刚刚你说帮了咱们大忙?」钟馗瞪大眼睛问。
「瞧你们……想不出攻打太阴的方法……」寒单爷嘿嘿两声,故作神秘,却又忍不住自己说:「当然是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阿关不解问着:「要怎么里应外合?」
寒单爷得意洋洋地说:「说来可复杂啦,就是那个……让小岁星作人质,给太阴掳去,自然和义民关在一起,这不就……知道义民那藏身所在了?届时钟馗领着鬼卒声东击西,小岁星再为内应,领着义民爷……找机会逃出!」
「呃……」阿关怔了怔,只觉得这计和当初劫太岁如出一辙,看寒单爷不像智足多谋的样子,多半是听了老土豆讲述劫囚经过后,有样学样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钟馗瞪了寒单爷一眼,不屑地说:「老子我觉得这计真是差劲,太阴岂会这么容易上当?要是让这小阿关送上门去,又如何打包票太阴会把他和义民关一起?说不定分开来关、说不定押给大神、说不定一口吃了!」
寒单爷搔搔头,嘴里嘟嘟囔囔,不一会又说:「我不知道,我口才差,不会说话,你们去问张果老!」
「张果老?」钟馗等听了,都又怔了。
「我说帮你们大忙,不是帮你们想点子,我……说服了那张果老,让他加入我们一方,这计谋……其实是他想出来的!」寒单爷哼了口气,重新得意起来。
「真的?」阿关又惊又喜,连忙和阿泰要往塔里走,去看那张果老。
钟馗有些奇怪,问着寒单爷:「看不出你这么本事,你如何说服那牛脾气老道的?」
「我对他晓以大义,讲道理给他听。」寒单爷神秘笑了笑,扬了扬拳头。
「哦,原来是用拳头讲道理。」钟馗哼了哼。
「不行吗?拳头不能讲道理吗?」寒单爷咯咯笑着:「有时比嘴巴讲还有效啊!」
阿关连忙赶进宝塔,寒单爷也抢了进来,起哄领着大伙往牢房去。
开了牢房门,里头的张果老静静打着坐,左边眼圈上还有一个大黑青。
「呃?」阿关不解问着:「是谁打你?」
张果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头子想通了,我信了你,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你若不怕死,我带着你去见太阴,就说我逃了出来,顺便也掳了你,我会暗中放你,届时你要救谁便救谁了。」
「好啊!」阿关握了握拳说:「那现在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