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自那日一别,月辰泠再未深夜造访过慕容府,与慕容凛像是突然断了所有联系,而灵枢依然守护在侧,神出鬼没,慢慢地,慕容凛自然也察觉到了灵枢到她身边的真正目的,没曾想卓思苑手段卑劣至此,那日的昏倒哪是什么忧思过度,分明是有心加害,只是卓思苑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以为的忠心耿耿的下属在这么多年跟随月辰泠的过程中早已有了异性,不然这毒怎么可能这么早被发觉,而且量还如此之底。
此毒名为百花散,名字好听,却是阴损至极的毒药,由百种毒药淬炼百日而成,如果一旦大量被人服用,先是全身疼痛难忍,进而由脸至下开始慢慢腐烂,可人还会吊着最后一口气,直至最后变成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该是多深的恨意,才能下如此毒手,幸而香葶只是察觉异样,却是见识有限,并不能分辨出这是什么毒,慕容凛稍微一忽悠就把这事翻篇了,只是此毒目前世间并无解药,如果慕容凛继续服食,后果不堪设想,此事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而要如何处理,她也得细细思量,灵枢考虑到月辰泠,所以减轻了用量,但他并不是违背,她的时间有限,已经不允许她继续伤春悲秋了。
收拾好心情,慕容凛先去了一趟刘府,虽然现在月清梧已经知道“刘子励”不是“慕容凛”,但是刘言之他们都不清楚,还打算继续做戏,而慕容凛也未能及时告知他们,但如此未尝也不是对柳舒平的保护,再则他的伤势虽然稳定了下来,但是休养还需要一段时间,柳家条件一般,刘府是更明智的选择。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日月少宫主确实是让我假装是你,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他也问了我意见,并且告知了我会有危险,是我同意了,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愧疚的心理,而且我听说此次我能够转危为安,皆是因为你及时拿回了清筠草,也算是扯平了吧。”
慕容凛刚一进门,还未靠近床沿,柳舒平便先开了口,像是怕慕容凛说什么矫情的话似的,不得不说,他多心了,慕容凛没有这么的善解人意。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真正从柳叔平的口中得知真相时,还是觉得温暖而又感伤,月辰泠就是这样,默默地在旁做好一切,想方设法要让她远离危险,而她呢,似乎从未真正为他做过什么,只是一味的索取,想着只觉惭愧。
至于卓思苑对她做的事情,她是不会算在月辰泠身上的,此事只会是她和卓思苑的纠葛,不再牵扯她人,可她又怎么会知道,就算你认为不牵扯,别的人也会如此认为吗?
“我看得出来,你和月少宫主认识,而且你们俩关系很不错,你……你放心,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况且君上……是我妄言了,不过总归一句话,我理解你们,只是奇怪的是,我看得出来这月少宫主对你是极维护的,我本以为他对你,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
“你……你什么意思?”
丞相府的婚事不可能天天为百姓所乐道,不巧,今日慕容凛来此的路上便鲜少有人议论,府中那些长辈又不知月少宫主便是月辰泠,她自然没有旁的渠道了解到最新的消息。
“你难道还不知道月少宫主即将迎娶宛相府二千金吗,你们这般交好,我还以为……”
如今慕容凛又重新戴上了面具,一切喜怒哀乐都留给了自己,柳叔平倒是有些怀念易容的那些日子,起码那时的慕容凛他感觉是活生生的人,可如今……
“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些药材对你的伤势恢复极有好处,多是太医院没有的,记得按时服用,改日再来看你。”
强壮镇定,明明千般安慰自己,不可能,月辰泠已经和她在一起了,哪怕那日她将他的母亲气晕了,可这难道就会让他反目成仇,一刀两断吗,她不相信月辰泠是这样的人,可这些天,月辰泠确确实实没有来看她,这是事实,他怎么可以。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没事,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刚到清竹院门口,慕容凛竟是下意识地想往对面翠竹居走去,也不知是在期待些什么,要不是香葶叫唤,她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转身,入了院内,留下一院清凉。
因着心中有事,楚昕枫已经好些天没有出现了,她很担心,又不想让慕容凛发现,便想自己想办法去找一些,自然也未对慕容凛的话多加揣测,听话地退了下去。
慕容凛其实从小到大,从未真正的想要去争取些什么,她是十分懒惰的人,有了便给,没有不要便是,长这么大,这是唯一一个人,能够轻易地牵引出她的喜怒哀乐,哪怕知道对方身份特殊,未来迷茫,只是因为是他,她便欣然接受了,可如今,只是听到婚配二字,她便觉心如刀绞,原来她早已情根深种而不自知,但是月辰泠呢,这婚配是确有其事吧,不然怎么可能会传出来。
沉思了许久,慕容凛终究还是觉得应该任性一回,她要个答案,不管如何,如果月辰泠真的有了选择,她也要个说法,她可以潇洒离开,却不能轻易被判死刑,如此想着,便有了动作。
“灵枢,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告诉月辰泠我如今的身体状况,他会做些什么,所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灵枢是极其信奉月辰泠的,至于为何如此,她从未深究过,没必要,只要他不会伤害月辰泠就够了。
果然,灵枢并没有选择的余地,慕容凛成功抓住了他最大的把柄。
不过灵枢并未跟慕容凛同行,有些事,即使他不愿意做,也得及时回去复命,也算是变相的为慕容凛争取了时间,毕竟如今卓思苑可是看月辰泠看得十分紧的,铜墙铁壁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