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我……有喜了
第095章我……有喜了
云鹤知不仅问了话,等陆闻渊和初灵姿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口供全部整理好。
陆闻渊赞赏地看了眼云鹤知,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潭。
沈潭立马道:“老大,不亏是吏部从各地千挑万选来的,果真不一般,您看,已经问得很清楚了,死者是……”
陆闻渊凉凉道:“我也觉得云鹤知不错,一人将两人的活都做了,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去把院子扫了。”
“老大——”
陆闻渊懒得理他,把从京兆府誊抄回来的名册交给云鹤知:“你看有没有吻合的失踪者。”
又快速将口供浏览了一遍递给初灵姿。
据裁缝铺老板说,大概一个月前这名女子来他的店里做了这身衣裳。
料子是女子自己带来的,当时他一模就知道这是匹价值不菲的好料子,做的时候十分用心,唯恐弄坏。
裁缝铺大多做得都是普通百姓的生意,这种好料子见得不多,老板猜测女子带来的布料是上等的妆花缎。
妆花缎的织造极为繁琐,有寸金换妆花之称,能用此布料做衣裳,非富即贵。
两人看完了之后一齐望向云鹤知。
云鹤知感受到目光从名册里擡起头,“蹭”地站了起来:“回两位大人的话,下官需将名册里的失踪者一一上门核对,以保不会出错,另外……”
陆闻渊“嗯”了声,擡手往下一按:“坐下说。”
云鹤知坐下:“陆大人,下官认为,还应当找到死者的落水点或者抛尸点。”
陆闻渊:“现下还未查明死者身份,即便查明了,也未必能找到抛尸点。”
云鹤知:“不,近期京城大风大雨,金水河的水流速度变化不大,基本可以推断出死者每天能往下游飘出多远,结合死者死亡时间,可以判断死者从何处落水。”
这方法陆闻渊以前也用过,不过这回死者已经死了十天,才觉得推断不会太准确。
不过陆闻渊还是点头:“你既然提出了这个想法,尽可以一试,沈潭你叫上老罗去核查名册上的失踪者,让知乐配合云鹤知算出落水点。”
仵作房里,许老头和庆谕正紧锣密鼓地验尸。
浮尸是许老头最讨厌验的,泡得跟发过了头的大白馒头般浮肿,一个不小心,泡发的尸体炸开,仵作房立时就成了人间炼狱。
陆闻渊有经验,带着初灵姿在仵作房外转悠了半晌,窗户飘出的气味已经让他基本判断出了里面的情况,他不放心地喊了声:“许老头?”
许老头极不耐烦:“别废话,赶紧进来。”
屋里的气味几乎让人窒息,许老头和庆谕都带着粗布面巾,口中还含着芫荽。
初灵姿被冲得差点跌了一个跟头,忙接过庆谕拿来的面巾和芫荽。
许老头藏在面巾后的声音“嗡嗡”作响:“死者是女子,二十来岁的年纪,死后抛尸,死因是脑后击打,全身没有旁的伤口,不过,死者有身孕……”
初灵姿已经听不到许老头在说什么,她看到的是一片开始冒芽的草地,不远处是座不大的山,女人坐在一处高石上晃着两条腿,面前是正向运河汇去的金水河。
女人心情很好,右手时不时扶上肚子,她低头:“乖儿子,娘以后就靠你了。”
她身上穿着的正是那条妆花缎做的衣裳。
天蔚蓝,草碧青,河面波光粼粼,忽地,一双臂弯从后面抱住了女人,温润的声音在耳后响起:“等了多久?”
女人娇嗔道:“是没多久,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十多日没见到你了,你说,算起来得是多久了?”
男人低低地笑:“是我的错,最近忙昏了头,你信里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什么事?”
女人是克制不住地欢喜,她双手放在小腹上,靠在男人怀里:“我……有喜了。”
初灵姿明显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身体一僵,松开了手。
男人退了几步:“婉儿,你……你说什么?”
被叫婉儿的女人诧异地扭头:“程郎,你不高兴吗?我们有孩子了,你难道不高兴?”
男人面色为难:“不是,婉儿,我当然高兴,但是……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只是如今这个情况不成。”
女人没料到情郎是这个反应,从高石上跳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又为何不成?当初你说我们两家有世仇,父母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现下我有了身孕,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对,难道他们还能不顾我们的名声,硬要棒打鸳鸯?”
“自然不是,”男人着急上火,“可是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年前刚亏了一大笔生意,铺子被迫关了一大半,现下各家货商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都上门要求提前结清货款,为了此事家里已经是着急上火,此时,此时真不是合适的时机。”
女人已然由喜转怒:“哄骗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天花乱坠,就差立时便八擡大轿将我迎进家门,反正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你看着办,再有一个月便能显怀,届时纸包不住火,我就上府衙告你,告你始乱终弃,告你奸污,左右我是没名节了,也要拉着你一起。”
男人也愈发上火:“我好好与你说,你不要无理取闹,谁都是没办法的事,我若是有辙还能不娶你?不要这孩子?”
“哼,”女人不屑,“我瞧着你就是不打算认账,玩完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秦程,我告诉你,你做梦,我就算做鬼也要缠着你。”
“你……”秦程指着她半晌才忿忿道,“郑婉,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警告你,这孩子不能留,拿了这孩子,否则吃苦头的终究是你。”
说完他一甩衣袖,离开。
郑婉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怔怔地看着秦程离开,竟忘了开口叫他。
直到秦程走远,她才跺着脚转回身趴在高石上呜呜咽咽哭起来。
郑婉越想越伤心,彼时因两家有世仇,她并不愿意搭理秦程,是秦程,死皮赖脸地招惹她。
那回偶然在茶楼相遇,不料茶楼走水,郑婉被困火场,是秦程,不顾自己的安危,冲进火场救了她,她这才放下了戒备之心,倾心于他。
想到当时的情形,再相较如今的状况,郑婉不免又是一阵伤心,哭得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