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自作自受
两人说说笑笑的迈进慈宁宫，竹萱走过来向碧瑶请安：“王妃来了好一会儿了，方才还问到公主呢。”
“姨娘来了。”碧瑶拾阶而上，眨眼间迈进内阁。
王妃很少入宫，每次来请安，都会被留下用膳。看得出太后很疼爱这个妹妹，她们之间总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或许这就是姐妹情深吧。太后看她的眼神，总带着几分怜惜，几分愧疚，几分无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她何以以这般复杂的目光看待王妃呢。难道摄政王对王妃不好么？不会的，我记得太后生辰那天他们相敬如宾，鹣鲽情深。或许感情可以伪装，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眼睛’！暮然惊醒，那时我因为逍遥的身份，未多留意，然而细细回想，眸光流转，分明瞧见摄政王总是会看似无意的对皇太后迅速的一掠而过。席间，除了请安贺寿他们不曾说过一句话，然而河床越深，水面越平静。若仅是叔嫂关系有什么不能坦然相对的。
正在重新改抄账目，苏嬷嬷走进来，忙起身相迎，她翻了翻账本，露出满意的笑容赞扬道：“你把账目改做成这种形式，条理清晰，一目了然。真不错，公主慧眼识金，玉宁，你是块璞玉！”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苏嬷嬷含笑握住我的手：“来，王妃要见你呢。”
迈进内阁，碧瑶正窝在王妃怀里撒娇，上前请安：“玉宁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
碧瑶坐起身，王妃温言道：“来了两次，都没瞧见你，苏凡做的点心都是你教的？王爷尝了都赞不绝口呢。”
恭敬回道：“苏嬷嬷青出于蓝，奴婢怎及万分之一，不过是互相切磋。”
王妃对太后点点头：“是讨人喜欢，谦卑，知礼。”
太后吩咐道：“王妃留下用午膳，你去做几道可口的点心。”
“是。”福身告退。
迎面皇后怒气冲冲掀帘而入，正欲请安，冷不丁一耳光朝我挥过来，顷刻摔倒在地，一阵眩晕，脸颊火辣辣的疼。
“放肆！”一声怒喝，皇太后沉下脸愤然起身，威严无限。
“玉宁！”碧瑶即刻跑过来，检查我的伤势后，怒不可歇，要和皇后理论，我冲她摇摇头，暗示没事，忍着痛，顺势跪下。众人跟着跪了一地，王妃还未屈膝便被太后扶起，又对碧瑶吩咐道：“你带玉宁先退下。”
碧瑶不肯，又迫于太后的威严，僵持着。
我挺直腰背，叩头道：“奴婢斗胆，奴婢在卑贱也是人，自进宫以来恪守宫规，未经太后恩准不曾迈出慈宁宫半步，不知何事冒犯了皇后娘娘，奴婢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皇后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我，跪行几步哭道：“母后要给儿臣做主，大婚以来，皇上夜夜宿在乾清宫，适才儿臣去养心殿，见寝阁内竟挂着王玉宁的画像。”
瞬间怔愣住，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逍遥，你…..你这又是何苦……
“母后……”皇后泣不成声。
“回去吧。”太后叹道。
“母后！”皇后不服。
“退下！”太后声音陡然升高，皇后惊吓一跳，不敢在吭声。太后训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嫔妃无数，今日是玉宁，日后还有她人，你即为皇后，就该有容人之量，维持六宫祥和才是你该做的，如若不然，趁早让贤！”
皇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强忍着泪珠，一字一顿叩头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身边的侍女扶起她，回过身，倔强的泪珠流过那娇美的容颜，那一刻我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今日是我，明日还会有别人，这话何尝又不是说给我听的。
偏殿，碧瑶命人找了快冰给我敷脸：“还疼吗？”
我摇摇头：“已经不疼了。”碧瑶显然不信，我又道：“真的不疼了，别说出去。”
碧瑶心知我意有所指，久久不做声，我伸手推推她：“答不答应？”
“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碧瑶认命道。半晌没好气的斜睨着我：“你就不觉得委屈？”
“有公主心疼我，我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那皇兄呢？”
我垂下眼，默然不语。逍遥，原来世间还有一种爱，没办法停止，也没办法继续。
夜幕降临，天际白纸泼墨一般，无星无光，静谧无声。
狭长的长街，宫人正在掌灯，入冬以后昼夜温差大，对于我这种天生体寒的人来说，一星半点的寒气都能把血液凝固了。
苏嬷嬷怕我对那一记耳光耿耿于怀，一路温言相劝。
覆上她温暖的手我道：“您放心，我没事”
触到我冰冷彻骨的双手，苏嬷嬷反手相握怜惜道：“你这孩子，天冷了还穿的这样单薄。”
嘴角扯了一丝淡淡的笑。
“玉宁……”苏嬷嬷张了张口，满眼的心疼。
门外，襄王也不知站了多久，鼻尖冻得红红的，苏嬷嬷冲他一福，先进院子了。
我道：“这么晚了，有事？”
他一脸急切的关心：“我听说皇后怒气冲天的进了慈宁宫，她可有朝你发难？”
当时近身侍奉的只有我和苏嬷嬷，慈宁宫里个个口风严谨他是听谁说的，细想皇后不知收敛的作风，也难怪别人知道。
见我一时不说话，他更是心急：“玉宁……”
我摇头道：“没有。”
“你可不要瞒我。”
“我好歹也是慈宁宫的人，凭她如何看我不惯，也不敢在皇太后面前放肆。”
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荧荧烛火下，他只穿可件单衣，瞧这副模样，定是天还没黑便在这里等我了。心中感动，又不便请他进门。
“晚来寒气侵体，王爷快回吧，待会小六子找不着您，又该着急了。”正说着襄王身后有个身影跑过来，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小六子将墨黑色的斗篷给襄王披上，喘息道：“太妃等王爷用膳呢，奴才把寿康宫找了个遍也不见您，猜想您八成来找玉宁姑娘了，果不其然您在这。”
“那我先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