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夫妻相处之道
润着一双明媚的眼眸,苏锦锦默然不语,这话问得没由头,着实搞不清如何解释。
迟乐铭满肚子疑惑,静待妻子开口解释。
餐厅陷入各怀心思的寂静,唯剩煮沸的火锅伴着泡沫,不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脚边传来动物的喘气声,打破了夫妻对望的尴尬场面。大黄狗小强闻到饭菜香味,艰难地挤到桌下,朝迟乐铭摇头乞怜。
迟乐铭心绪不宁,自然无心理会献殷勤的畜生。
“咣当”一脚踹在桌角,吓得大黄狗躲在墙角,呜呜着不敢出声。
十指在桌上握得紧紧的,苏锦锦大口呼吸,尽量不去思考老公的不满:“以前你经常给流浪狗喂食,我以为你至少不讨厌它。”
“你怎么知道我喂过狗?就像你从小在我的身边,一直关注我似的。苏锦锦,夫妻三载我对你好像并不了解,连你有个姑姑都不知道。”
迟乐铭的话尖锐得像一把刀子,扎得苏锦锦避开眼睛。
躲避便是心虚,落在迟乐铭的眼中,更笃定了他内心中的猜想。
“在法国,你认为我是穷小子,跟我吃苦受罪,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双手按在桌上俯视娇妻,迟乐铭轻启的双唇冷漠得渗人:“为什么回国,你去我父亲家看到豪宅名车,却一点都不惊讶?”
如珍珠般晶莹的泪水滚落,苏锦锦的嘴几次张开又闭合,胸腔里炙热跳动的心,寒得和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迟乐铭早年丧母,父亲再娶后亲情浅薄,导致他如同孤儿般的长大。同时也造就了他极度敏感脆弱的内心,性格更是悲剧地走上极端。
对珍视的人,他恨不得把整颗心捧到对方面前;而被他所厌弃的人,则是冷若冰霜毫不留情。
结婚三载,苏锦锦活得小心翼翼,时刻规行矩步。生怕一不小心触碰了迟乐铭的底线,惹得夫妻不悦。
以他追求完美到近乎苛刻的性格,若知道心中的挚爱,对其有所隐瞒。
天知道,他会发疯到什么程度?
苏锦锦强行压抑着眼泪,可惜从嗓子眼挤出来的话,全都是哭腔;“迟迟,你从未这样跟我说过话,是不是喻宁和你说了什么?”
分明想抬手擦拭爱人脸庞的泪水,可惜吐出来的话,依旧渗透着冷漠:“锦锦,你的害怕,是因为真的有事瞒着我吗?”
小老鼠惊得直吸气,嗫嚅着嘴唇无力辩驳。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了谁?恨不得全世界陪葬?”揉捏着妻子光滑的下巴,迟乐铭的话语里夹杂着悲泣冰粒:“在我之前,你可曾有过心爱的人?”
“砰”的一声巨响,迟乐铭摔门而去,独留苏锦锦守着满桌菜暗自悲伤。
眼泪模糊了视线,苏锦锦把双腿蜷缩到椅子上,这是夫妻间第一次真正争吵,不同于之前骗人的吵闹。
从未想过她与迟乐铭也会有这么一天,小老鼠一时手足无措,从头顶渗到脚心地慌乱如麻。
大黄狗小强悄然溜回桌下,轻轻咬着苏锦锦的裤脚呜咽。
狗通人性,误会是自己的贸然举动,惹得主人不开心。
苏锦锦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手指在狗头的长毛里摩挲,微笑着安慰:“没事,是我惹迟迟不高兴了,与你无关。”
ktv包房里,灯光闪烁无尽浮华。
男男女女喝得如胶似漆,勾肩搭背互述着虚假的情肠,媚光灿影映照在众人脸庞上,个个形同魑魅魍魉。
迟乐铭喝酒如灌水,邻座的人趋炎附势,迷瞪着被酒精荼毒的双眼大喊叫好,弥漫着口中的污浊酒气,不停地叫嚣喧闹。
纪燃是真害怕,跟了迟乐铭几年,就算是酒席交际也从未见他喝多过。满地乱扔的啤酒瓶,外加各色烈性洋酒掺合。
迟乐铭哪里是苦闷难受,分明是不要命了!
劝其别喝了,反被迟乐铭按住头灌酒,纪燃连忙摆手道:“女朋友还在家里等。”
除开束缚脖颈的领带,迟乐铭颓然地靠在沙发上,摩挲着酒杯苦笑:“小纪,你曾经说过只爱江雅,这才几个月怎么就换人了?”
纪燃确定迟乐铭喝多了,往日的他绝不会说如此伤人的话。
沉默了良久,纪燃点燃一根香烟,烟雾熏得双眼微红,喃喃自语:“既然爱错了,就该放手,不然苦自己一辈子没意思。”
注视着头顶的光怪陆离,迟乐铭仿佛被刺痛双眼,遮挡着脸颊流下的一行清泪,摇头道:“说放手容易,可是舍不得啊。”
猛然出手掀开纪燃的衣袖,海岛时烈火焚烧的疤痕尤在,纠结着新生的粉红皮肉,扭曲到面目可憎。
颓废地坐回沙发,弹簧受力震得身体上下晃动。
失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的绚烂彩灯,迟乐铭喘着粗气嘀咕:“身上的疤可以通过手术去掉,心上有疤怎么治?”
安陆端着一杯酒过来,拍着迟乐铭的肩膀道:“说好为我接风洗尘,一晚上就看你自己拼命灌酒。来,干杯!”
迟乐铭眼神茫然,将喝空的酒杯送到唇边,虚饮一遭:“治不好,我会死的。”
安鲁摇头,迟乐铭这幅颓废样,摆明是夫妻不和!
安鲁絮絮叨叨地讲诉自己当年和前妻分道扬镳,痛苦绝望之余索性全身心冲刺事业。
没想到创造出品牌团队,打造经典特效,更是斩获国际大奖无数。名誉、金钱、地位,甚至趋之若鹜的女人,多得能迷花人眼。
在回首时发现,发现所谓刻骨铭心感情,早淡得如同白开水。
迟乐敏对安鲁的故事,不发表任何评论,只顾摇头绝望:“淡不了,我这辈子就爱过她一个,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
“迟,我很遗憾你当年选择回国,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精彩的景色和各色优秀人群,是你未见过的。”
迟乐铭手指微动,对耳边的话置若罔闻。
安鲁的话循序渐进,带着诱惑地逼问:“你的眼界已经被局限三年,难道还想继续窝在小小的沈城,忍受着不知从哪跳出的苍蝇、老鼠,对你肆意诋毁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