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顾瓷的忍痛割爱
羿栾晔不免叹了口气,“我固然知道你在将军府的这些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有多难,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至少将军府不敢对你怎么样,你人在肇京我也能照顾周全。从前是我疏忽,我只想着等你到了出嫁的年岁,将你迎进王府,日后好生待你便是。却不曾想将军府起了异心,到头来我娶的人却不是你。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若知是这结果,我当初必然会阻止将军府。说到底,也是怪我了。”
白海棠摇了摇头,“你也有你的难处,你的处境要比我艰难的多,顾及不到也是正常。好在你我现在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也不算是辜负。”
羿栾晔微微一笑,有些动情,本想再说些什么,谁知这不经意的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身影。
顾瓷,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
羿栾晔脸色一冷,将手从白海棠的腰际松开,脸色立马就沉了,“你怎么来了?”
白海棠背对着门口自是不知道,回头一瞧,看到顾瓷的时候也是尴尬,知晓方才的话她必是听到了。方才哭得那般烈,此刻面容有些见不得人,尴尬的低下了头,没去看顾瓷。
本以为顾瓷会大发雷霆,谁知顾瓷却平淡的说道,“知县大人说有事找殿下商议,寻了整个王府也见不着人,便跑去找了臣妾。臣妾想着来书房看看,没想到殿下果然在此地。”
羿栾晔并没有解释方才的一幕,只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顾瓷看了看白海棠,言道,“臣妾想同白海棠说几句话。”
羿栾晔眉头一挑,警惕道,“你又要做什么?”
顾瓷朝着羿栾晔冷笑着,“殿下放心,既是殿下喜欢的,臣妾都会成全。”
白海棠这时道,“想必知县大人是有什么要紧事,你先去看看吧,我与王妃聊几句。”
羿栾晔看着白海棠,终究是顺了她的意,“好,若是她敢欺负你,你喊人便是。”
白海棠点了点头,羿栾晔冷冷的瞪了顾瓷一眼,便离开了。
顾瓷走进书房,走到白海棠身边,她当然看出白海棠是哭过,但她并没问,只道,“你也瞧见了,殿下此刻是有多讨厌我。”
这一次,顾瓷在白海棠面前没有自称“本宫”。
白海棠吸了口气,站在窗边,没回话。
谁知,顾瓷竟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想与殿下和离。”
这句话足以让白海棠为之震惊,她非常清楚顾瓷何等在乎羿栾晔,十分意外顾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海棠冷着情绪很久,才道,“将军府会同意吗?”
顾瓷失声一笑,“你这么聪明,这样的问题不必我回答,你自然知晓答案。”
白海棠转身望着窗外,秋风袭来,让她从方才的热烈中冷静了不少,言道,“纵使你有这样的想法,也拗不过你的父母。”
顾瓷走到白海棠身边,跟着她一起看着窗外,好像窗外有什么吸引人的风景,但除了孤独的月光和垂柳,什么都没有。
顾瓷的声音很凉,凉到这是白海棠从未听过的,“所以我有这份心,也办不成这件事。”
白海棠微微低下头,言道,“那你又何必说?”
顾瓷言道,“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此刻的心意。”
白海棠穆然转头,看着顾瓷如今憔悴的样子,若是方才从前,顾瓷是不可能让白海棠瞧见她素颜的模样,白海棠言道,“你是什么心意?”
顾瓷依旧望着窗外,呆滞的回道,“既走不进殿下的心里,我这个王妃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只是有名无分罢了。从前我以为,只要我嫁给他,日子久了他自然能发现我的好,但我错了。他心里住着你,根本不会有我的位置。”
顾瓷和白海棠一样,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对爱情的执着不比白海棠差。从前的执着,换来的是今日的凄凉,顾瓷放弃了,放下了从前的傲慢,更放下了今日的尊严。
顾瓷这时转头瞧着白海棠,语声很淡,“方才你与殿下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和殿下的美满,终是被我毁了。”
白海棠从未因此记恨过顾瓷,既然顾瓷这般坦诚,她也说了实话,“我从未因此恨过你,从前我不知殿下的身份,更不知殿下的情意,所以我由着你们换了婚约上的名字,只是想着不管在将军府如何,纵使是吃了将军府十几年的饭,全当是我报恩了,出了将军府,日后我与你们再不相欠。”
顾瓷嗤鼻一笑,“养你十几年的情分换来这王妃之位,倒是不亏。可实际上呢?我若知有今日,当初必然不会嫁给殿下。”
白海棠毫不犹豫的做了回答,“若知有今日,我当初也不会把殿下让给你。”
顾瓷回道,“今日我把殿下还给你,从此以后,你与殿下如何,我再不会管了。”
顾瓷的意思很明白,名义上她是羿栾晔的王妃,但实际上,羿栾晔与白海棠互生情意,她也不会再插手。
这是白海棠怎么都没想到的,在白海棠的印象里,顾瓷一定会与她政治到底,白海棠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顾瓷放弃了。
顾瓷忽然言了句,“太医说了,我这双手,这辈子算是废了。”
白海棠立马朝着顾瓷的手瞧去,不由于心不忍,“当日之事,真的与我无关。”
顾瓷点了点头,“我查过了,的确与你无关。白海棠,我今日所遭受的,我都能忍,我可以忍受我废了双手,可以忍受你与殿下有染,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白海棠言道。
顾瓷对上白海棠的眼睛,那样子坚定如铁,“若我能成全你和殿下,那便是最好。你日后嫁入王府也好,与殿下如此也罢,我都可以不在乎。但唯有一条,倘若陷将军府于困境,我必是不容的。”
白海棠不知顾瓷这话从何提起,但却言道,“将军府如何与我无关,我从未想过置将军府于何地。”
顾瓷冷笑了一下,“那便最好。”
简单的四个字脱了口,顾瓷便转身离开。
白海棠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景,她此刻才知道,顾瓷只是任性跋扈了些,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