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棋子

莫非凡面色一僵。

记忆中的霍氏，温柔娴淑，目光总是闪闪发亮，身穿粗布麻衣，手掌布满老茧。

他甚至不明白安亲王怎么就欢喜上了霍氏，一个平平无奇的民间女子。

现在听到太后的话，只觉气血上涌，几欲昏厥过去。

霍氏那么善良的一个女人，仅仅是太后的棋子，一颗被舍弃的棋子。

如今的他竟是重蹈覆辙，成为安亲王的棋。

太后枯瘦的手指轻叩桌面，见莫非凡满脸戒备与愤怒，嘴角就浮出几分笑意来。

莫非凡深吸两口冷气，双目清冽，“太后娘娘，我夫人身在何处？”

太后轻怔，他将话岔了过去，“在厢房。”

尽管莫非凡气得浑身发抖，依然恭敬的行了大礼后，才推动四轮车离开慈宁宫。

太后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半晌后，笑容渐渐收敛，化作一声长叹。

莫非凡无法体会太后的处心积虑是为了谁，他没有往厢房赶去，而是独自推着四轮车到了慈宁宫外殿的林子里，空气燥热，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安亲王勤勤恳恳辅佐皇帝，他曾经垂爱过的霍氏，不过是太后安插在身边的眼线。

莫非凡微微合上眼。

“娘，爹爹呢？”衣衫褴褛的男童抬起稚气的脸庞，奶声奶气的问一名正在插秧的妇人。

妇人抬头看了看太阳，抹了一把男童额头上的汗珠，宠溺笑道：“爹爹忙。”

男童一下子眼泪就涌了出来，用手背狠命的擦泪：“可是，可是他们都说，爹爹不会来了，爹爹不要娘娘和凡凡了。”

妇人一怔，苦笑着搂住男童：“不会的，爹爹不会不要我们。”

第二天，妇人竟是拿了锄头，跟在男童面前浑说的男人打了一架。

那男人被打的头破血流，连连求饶。

妇人也受了伤，手骨骨折，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天气一冷，就抬不起来。

后来，男童再也没有问过“爹爹”。他儿时的记忆“爹爹”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莫非凡缓缓张开双目，眼里就有了湿意，那双突然乍现金瞳忽明忽暗。

他抬手攀上双眼，曾几何时，他恨死了这双金瞳，如今想来要不是这双金瞳，他怕是早已忘记了霍氏的模样。

“娘，你后悔吗？”

虚空中悬浮着一抹淡紫色身影，她摇了摇头。

莫非凡长长一叹，双目恢复如常，淡紫色身影顿时消失不见，他转身离去寻四娘。

四娘解剖了华嬷嬷的尸体，胃里有沉积物，银钗插进去发乌，她赫然发现久居宫内的华嬷嬷，居然生过孩子！

她收拾好尸体，赶忙推开门，疾步往慈宁宫赶去，素衣就瞧见莫非凡推着四轮车过来，赶忙走过去，扶桑则是跟在四娘身后。

四娘眉头紧皱，紧紧抿着下唇，一个宫人竟然有过生育！

按照年龄，华嬷嬷曾经生下的极有可能是龙种！纵使年迈，也看得出她年轻时容貌姣好……

太后……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