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人生若只如初见（3）

挂下电话，我仰起头，长舒一口气。

我看着电话机，伫立了一会儿，觉得有一种释怀，却也忍不住悲伤，明白我和她此时才算是正式告别，而非在她调位之后；那么，如果这样计算的话——从9月24日她来，到今天她去，共是一个多月，35天。

我摇头苦笑，举步要走，突然想起自己忘了给她道歉，顿时好不后悔。我马上想再打，但想到她很可能已经出门，而且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未免有些“蛇足”。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一边走，一边犹豫晚上还要不要打电话。似乎也已经不必，因为一方面我和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另一方面也许“残缺的才是最完美的，留有遗憾才是可持续的想念”，如同断臂的维纳斯。

——当然，更大的可能则是，我心里并不真正想要道歉，也大概从来学不会道歉。

晚自习，我一直在抄写普通话笔记。放学后仍然在写，直到快要熄灯了，才出门回宿舍。

在宿舍，我自然更懒得说话——本来便无心，加上中午的话更是堵住了一切的可能性。

我也无心听他们说什么、笑什么，只是看自己的书，正如那篇文章，我也安心做我的“茧”——如果说以前还对大家有些“不自在”，现在则是可以心安理得了。

又是周一。一觉方醒，我马上爬起来，收拾好一切，下楼去跑步。

现在操场早已没人跑步，我也不禁叹息自己懒了好几天。收拾身心，慢慢跑起来，速度并不快，充分体味着肌肉松动的感觉，还有抬起头，感受着大脑和眼睛的明晰。

我跑了10圈，觉得还好。留了力气去拉单杠，可是仍然摸不着头脑。

我很失望，但是相信熟能生巧，自己身体素质这么好，只要坚持练习，一定可以做到和做好！我决定以后早晨坚持去拉、去练。

早自习，我也开始朗读，觉得从嘴里发出声音，然后从耳朵里听到，感觉还是不错。

但是我很快发现自己读现代汉语可以很大声，理直气壮，神完气足，字正腔圆，越读精神越好，对于什么字母啦、定义啦，很轻松地可以记住；而读英语却很心虚，声音小，含糊不清，不一会儿就不由自主地走神。

我不由得长长地叹口气，黯然神伤。

上午普通话课汪纪平领读，倒也有趣。我发现自己的笔记有些不规范，考虑了很久，终于决定不改了。

许久以来我吃了“完美主义”太多的亏，包括初中弄“剪报集”，又是文章、又是图片，用了多少胶水，更耗去了我多少时间；而在高三我做“错题本”，抄了一遍又一遍，力求整洁，耗费了大量时间，效率却很低。笔记的作用不是摆设，关键是记住、记在脑子里。

课间，我带了足球去操场，来回跑了几趟，又练习了一会儿射门。又碰到那个高个的男生，一块儿玩了会儿。他忽然要借我的球，说他们班后两节是体育课。

“你是哪个班的？”

他说是49班。

我点点头——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有些想借，认为没什么，但是又隐隐觉得不妥。犹豫了几秒钟，推脱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需要去班里问下。

我回到教室，向一善说了——其实也是询问。

他冷笑说：“玩球不买球算什么东西？不借！”

我顿时恍然，不禁为刚才的犹豫、甚至已然心动惭愧，幸好自己没有心软，不然球丢了或者损坏了，都会是我的麻烦。

我想下楼告诉他一声，又觉得不必，毕竟不是“好消息”，叹息自己真是过于认真了。我决心今后要变得更加果决，大声地说“不”！

写作课上，我从头整理了一下课本线路，大脑里马上清晰了。想到自己课堂上可以不好好听，但还是需要看下课本，不然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反而打击自己的自信心。

但我决定只是把它作为索引，决不可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去深研。

中午我去教室，记了一会儿单词，又回宿舍睡了半个小时。我发现现在天凉了，午休半个小时足够了，决心养成这个好习惯。

下午，宋智红又去本部讨自考费。快放学的时候回来了，满脸的笑，原来他居然真的要了回来。

我不禁有些惊讶，决定自己也尽快去讨。

胡微、晨星笑叫着：“宋智红，请客！请客！”“阿红，割肉去哈！”

宋智红却不再言语。

我摇头叹息，心知他不是大方的人。

下课铃响了。我见李滟又走到郭参心桌前，而且倒给他手里瓜子。虽然心里早已没有任何感觉，但也不愿再待，于是回宿舍。

路过操场时，我见有人分开场踢球，好像是英语系和数学系的，便也加入。

一开始我的感觉很好，但是后来被粗暴地绊倒两次，实在忍不住又发火了；虽然相对高中已经好很多——那时候谁敢拌我，我可是冲上去就是两巴掌或者一脚。

唉，真没办法！

晚自习，校本部诊所打乙肝预防针的过来了。钟江上讲台做了说明和动员。然后诊所的人说我们高中有的接种了两针，有的只有一针，正常情况下需要三针才有效。

有人问一针多少钱；回答是37元。

然后从北边第一排开始打。我见汪纪平撸起袖子打了，她同位也打了。接着往后走，基本上都打了。

大家都交头接耳地讨论，有说有笑地。我也想打，因为报到的第一天晚上便听他们说驻马店有一个全国有名的艾滋病村，不禁大吃一惊，可是一方面觉得费用挺贵，另一方面不清楚自己高中打了几次——貌似一次都没打！这令我很不安，因为这样的话我就要打三针，111元钱，而且如果我记错了，只怕不仅仅是白花钱，可能还有副作用。

但我也想到，如果高中一针都没打，那么现在岂不是更需要打？毕竟乙肝还是很严重的疾病，而且传染。

我知道自己是最后一排，心里一直犹豫着。没想到白大褂不按常理出牌，打完中间的，直接走过来从后面开始。

我犹豫了最后几十秒钟，几乎就要说“放弃”了，却忽然决定打。

打完之后，我觉得还是自己明智的，毕竟有还是比没有强；但我决定不管高中怎样了，都只打这一针。

——事实证明，乙肝预防针是很有用处的！毕业之后我曾去过的两家公司都要求要求乙肝检测，而我也得知身体里具有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