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办板报(5)
下午两点,我准时去教室。却仍然没人,李滟、宋扬都不在,包括龙俪美。
我复冷笑,心里更懒。坐下来,想整理之前的文章“中乌之战”(中国和乌兹别克斯坦世界杯预选赛),可是没有心情——因为足球文字需要锐气,便决定写前几天想好的一篇文:《天下第一恨》,自然是影射夏春华的。
不一会儿,宋扬到了,郭参心也进来,新倒一些墨,写起字来。
我虽不悦被打断心绪,到底是责任在——班主任的“授命”,于是拿了自己的软笔过去,抄写龙俪美选的一篇文章,一边抄,一边摇头文章真烂。
李滟到了。我加了一些认真——因为不想输给郭参心,感觉还不错,只是这支软笔小了两号,字体略显纤弱。
这时,郭参心真的写了主标题:“博采艺苑”,隶书的大字,拿在手里斜着展开。我见蚕头雁尾,很有笔力,尽管有些歪,暗暗吃一惊,自叹弗如。
不过见他抄写文章也是用的隶书,十分呆板、凝滞,毫无美感,尤其是通篇全是一样的字体,更是如同嚼蜡,素然无味。
而我的字体洒脱、飘逸,而且不拘一格——记得我在高二时,学校举办书法比赛,我自己写了一幅,然后替班里同学写了三幅,变化四种字体,结果我拿了一等奖,两个二等奖,一个三等奖。
我很后悔上午没有写,现在显眼的位置都被占了,尤其是见她们选的文章篇篇都很是乏味,了无新意,更是失望、失落。
我见报眼的位置少一块内容,而自己前几天写的一篇文字《大学之学》正好可用,至少是点缀版面不至于太俗套,忍不住拿了递给李滟:“看看这个能不能用。”
李滟眼睛一亮:“你写的?”
我点点头。
她看了,马尾一甩,冲我说:“我觉得挺好的。”
“那就好。”
我接过来,抄写上。
之后,我又抄写了一篇她们选自《读懂生活》上面的文章,神奇地又写出了我期待已久的“玄笔”——我自己命名的,指一种挥洒自如、极具灵性的书写,类似王羲之和瘦金体的字体味道,但又不同,多用侧笔,圆转如意;如同六脉神剑一样,我想要的时候偏偏写不出,无心之时又妙手偶得,可遇不可求。
我极为高兴,一气呵成写完,感觉好极了,拿起纸来看了一会儿——其实是希望引起李滟她们的注意,可惜“生人并无反应”,只有苦笑。
我又抄最后一块内容,灵性重又溜走,无味索然。晨星进来了,往后瞧一眼,坐在前面。我有些惭愧,毕竟对中午说过的话食言了。
忽然,郭参心笑眯眯地说:“小孩,你的硬笔写得挺好的,但是毛笔还需要再练练。”
正所谓“火星硫磺、一点就着”,我马上着恼,冷冷说:“你的意思是你的毛笔字比我的好呗?”
“这还用说吗?你的毛笔字缺少笔力,尤其是楷书,功夫不到家。”他犹在笑。
md,我差点被气晕倒、吐血!明明是他自己的楷书不过关,楷书写得都像隶书,却说我的楷书不行。
“那你写的好,剩下的你都写了吧。”
我把笔一丢,站起来,大步穿过过道,走出门去。
“小孩,你去哪里?等等我。”晨星在后面叫道,跟出来。
我在走廊站住。他问我去哪里。我说不知道。
他左右看看,说要不去别的班坐坐。我说好。便往西边走,进去一个班——好像是中文系46班。
教室里也没几个人,我俩进去并没引起多少注意。晨星径直走去后排,长发牵引着几双目光。我见有个女生长相还可以,便走过去微笑说:“同学你好,我们班正在办板报,想借本杂志参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当时的确是很奇怪,甚至是神奇,因为这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是我有时的确会来一些“神来之笔”(大概是想到了高中时去二中的情景),令自己都惊讶。
女生却也大方,倾身翻抽屉,然后递给我一本杂志。我一看是《中学生博览》,顿时呆了一呆,如烟往事滚滚而来。
我道声谢,一屁股坐下,摩挲杂志封面,然后轻轻翻开去看。
我抄了一篇文章《不再回首》,感觉对自己很有启发。又同那女生说了一会而话,具体自然写不清了,应该是关于《中学生博览》杂志的事,然后大概无非是课程方面。
等我回到教室——晨星下楼去宿舍了,见郭参心已经“狗尾续貂”“帮”我把那篇文章写完了,不由得来气,可是没办法。
她们粘四周的色带——龙俪美下午也过来。
我闲来无事,又写了一个“龙”字(繁体),效果很差,我马上揭起来,揉成一团,心里叹气自己毛笔字的确不足(但并非指对于郭参心),但是不想再练字了;我必须先学好英语和专业,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又不想当什么书法家,让郭参心去做吧,我以后也不会再办什么板报了,唉……不如多留点时间学习吧——如同拿破仑,可是我却没有什么才干,这与其相反!虽然都有偏激。
剩下最后一个副标题。宋扬让我写。我没有推辞,抓起毛笔,略一思考,信手写了五个大字:“流星蝴蝶剑。”
大概是心无旁骛,竟然又回来了“玄笔”,而且更胜方才。我很高兴,觉得这是自己写得最好的一次。
抬头见宋扬讪讪地哭笑不得,李滟目瞪口呆,郭参心一脸不解。
“你们看着办吧,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换。”我冷冷地说,再无留恋,大步走出教室。
晚饭后,我回宿舍。并无一人,不知道大家都去哪儿了。
我闲转几步,下意识地摸摸电话机,又走到门口走廊。
夜色笼罩,只见远处超市窗口和水房的柔弱灯光,来往几个人打水,自然多是女生。黑夜掩饰了白天很多的内容,并把一切变得柔和,如同冬日的雪,可是掩饰并不代表失去,等到白昼和雪融之后还是会显现出来,尤其是雪后被践踏的丑陋的泥土。
我走进屋里,坐在床边,倚靠着墙看书。
一善进来了。“怎么就你自己?”
我摇摇头,又补一句:“不知道。”
他说见到江山和钟江去上网了。
我点点头。
一善瞅瞅我,坐在阿哩床上。我心知他应该是有话要说,装作不见,等他开口。
果然,他停了停,开始说:
“刘东雷,不是我说你,你的性格太偏激了。你知道吗?现在班里的男生还有女生对你都很有看法,甚至——可以说是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