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不屑 - 杀手重生:王爷,暂且饶你! - 安乃新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3章不屑

这种既怨恨,又隐忍;既不屑,又依恋的复杂心情,让她在他面前总是阴晴不定、性情古怪。

“风神医!”她终于放开了他,走到他跟前,拉起他的手。

“……”风涯愣着,如同着魔一般……她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味与那人何其相似。他似贪恋,又似着魔,偷偷地深吸一口,依然是记忆中的味道,沁人心脾。那双无法视物的眼眸,刹那间,跳动着日月星辰的光芒,如此明亮,又如此……沉沦。

“风神医!”她再次唤他,心中猛然一动。雪羽……是错觉吗?刚才,在这个人的眸子里,我居然……看到了你。

“什么事?”风涯这才收回神,如同被人发现了秘密,略显尴尬。如果,他没有盲的话,便会看到这一刻,向来高高在上的日月神教教主满脸娇羞的模样。只可惜,十年前的那一场生死变故,他的眼睛从此失明,再也看不见春夏秋冬,看不见阳光雨露,也看不见她难得露出的羞怯脸庞。

“怎么了?”他又问,“是银针发作了吗?”

明知道该收回手,但是舍不得;明知道她不是那个女子,却仍痴痴地贪恋这一刻、来自这双小手的温软,仿佛那女子就在自己身边。

“哦,没什么。”她匆匆道,“我,就是想问问,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谁?”

“就是……那个……你背回来的、想要‘浴火草’的人!”

“哦!”风涯淡淡地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不留痕迹地挣脱了手,摸索着背起药箱,缓缓走向大门……真后悔啊,不该答应她救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那个男人,最后会让这个丫头,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他……死了吗?”她紧跟在他身后走向大门,“伤得那么重,一定救不活了吧!”

“差不多!”淡淡一句回答。

“什么差不多啊!”她有些急了,“你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怎么能差不多。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没有!”

“有的!我压根就没说是什么办法,是炒青菜的办法?还是练武功的办法?你就回我一个没有,有的!”安若凤拉着他的药箱,不依不饶,“告诉我,你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你高看我了,我不是神仙,我没有办法。”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安教主这么关心别人,还真没看出来。他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我……”她一时语塞,顿了顿,故作强硬,“那人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有谁知道?你知道啊?稀里糊涂的,就想死吗?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你要救他,请便!”风涯随口回敬了一句,绕过她继续往门外走去。

安若凤上前两步,再次拦下,她有些怒了,“我要是大夫,早就自己动手了,还用得着跟你废话吗?现在你是大夫,悬壶济世是大夫的本分。你该出手救他。”

“该不该出手不是你说了算。我不想做得事,没人可以强迫;我不想救的人,就算是自己的至亲,也照样不救。安教主,你太高看自己了!就像你自己说得,我救你,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另一个人。所以,不要以为自己的话在我这里有多少分量,更不要用你教主的口吻来命令我!”一番话,毫不留情。

她哪里受过这等嘲讽,又气又急,嗫嚅着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风涯,你……你这是在讥讽我吗?”

“你是日月神教教主,我只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讥讽?岂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既然教主看上了那个男的,自己想办法救他,我乐见其成。”他讥诮一笑,“不过,十六岁的毛孩子,还是不要在外面充大人好。”

“你……”安若凤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直白,双颊通红,眸中两簇火苗跳跃,想也不想便从袖中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向他头顶插了下去。这一招“玉碎昆岗”,兔起鹘落,迅捷无比,眼见她的手掌已将风涯顶门罩住,五指插落,立是破脑之祸。

风涯抬手,一招“月横大江”,以雄浑内力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掌,同时一个反手,一双大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一个要光复苗疆大业的教主,是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谈什么儿女情长,谈什么神魂颠倒,谈什么一见钟情。如果你再像个青皮娃儿般任性胡闹,我马上离开凤凰谷,从此再不踏入这谷中一步。”

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的模样,一句话便堵得她哑口无言。什么儿女情长,什么神魂颠倒,什么一见钟情,十六年来,她有过吗?

“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无话可说。”他忽地笑了一下,那双不能视物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无神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那个男人就在清风轩,安教主既然如此在意他,就用浴火草好了!何必苦苦逼迫一个瞎子?我是决计不会出手救他的。反正最不可能的事你也做了,不差这一件。”

他说的最不可能做的事,怕是指,她于千钧一发之际,解下自己的腰带,系住摔下神王木的那个男人吧!按她素来慵懒的秉性,果然是最不可能的事!

“你说的对,对极了!”她也怒了,“本教主就是一意孤行,如何?反正最不可能的事我也做了,不差这一件。你踏入凤凰谷也好,离开凤凰谷也罢,与我何干?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伤,也不用你治。那个人,也不用你救,我自己来。你瞧瞧你,嗡嗡嗡,嗡嗡嗡,像只罗里?嗦的苍蝇。你若走了,本教主眼不见心不烦,走走走,快走!”

风涯两颊像塞了两块生铁,这一次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一字一顿道:“那再好不过,我早就受够你敌我不分的古怪性格!还有,别忘了,你的身体,你的命,不单单是你自己的。那个肩膀上绘有金色月牙纹的男人,是你们日月神教惹不起的人,也是你安若凤惹不起的人。你好自为之吧,安教主。”

说罢,拂袖而去,清瘦的身影背着偌大一个药箱,踽踽独行,形影相吊,更觉凄凉。

一刹那,安若凤心中突然空荡荡一片,胸口像破了一个窟窿,有冷风呜咽着穿过。

气走风涯之后,她心中郁郁不欢,像往常一样,独自来到凤凰谷禁地,想想连日来发生的事情,一道散散心,平复思绪。

她内息绵长,在树干上借力一蹬一飘,便跃上了神王木顶端,此处可以将谷中美景尽收眼底,甚至可以遥望谷中最高之处――刑天绝顶。

刑天顶是凤凰谷中一个四面山崖的绝顶,终年云雾缭绕,更有一条白练般的瀑布湍急而下,冲击在凸起的岩石上,溅起蒙蒙水雾。若非轻功了得之人,断然攀援不上。于是,除了教中几位内力精湛的长老和坛主外,旁人根本近不了半分。

此时,日头虽已西斜,空气依然暖洋洋的,烘得人骨头发酥。难得刑天顶云开雾散,天地间似乎也随之辽远空旷起来。

安若凤坐在神王木上,望着刑天顶,轻轻吐出一口气……风涯那个家伙,总是让她气得发狂。然而,一看到那双失明的眼睛望向自己时,不经意流露出的淡淡的忧伤,她的怒气也就渐渐散了。

哎……她轻叹一声。他说的对,光复苗疆的大业未成,她有什么资格谈儿女情长,谈神魂颠倒,谈一见钟情。一句话,让她如坠冰聿枫、刹那间惊醒。

她虽顽劣,虽任性,虽我行我素,却也非胡闹之人。若真如《云笈七鉴》所预言,需征服大明王朝那几个顶尖人物,才能推翻汉人统治、光复苗疆大业的话,那么,她才刚刚迈出第一步而已,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取出怀里残破的《云笈七鉴》,一遍遍看那几个人的名字。任何一个都非等闲之辈,随便哪一个跺跺脚,大明天下都会为之震上一震。

而那个被她带回日月神教的男子,普天之下,除了“剑鼎阁”的轩辕临云,还能有谁?

她知道,他是轩辕临云,用腰带将摔下神王木的他拉回时,蓦然瞧见他肩膀上绘着的金色月牙纹,那一刻,她便知道,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神。

轩辕……临云……她下意识地喃喃,脑海中闪过一个清俊冷漠的英姿。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她利用他的断臂挑起江湖纷争,不知会怎么样?

她苦笑,似有所感悟,叹了口气:“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黄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念完后,一抬头,蓦地瞧见刑天顶上,一玄衣男子正提气纵身,向最高的那株白杨树顶攀去。

她心中一惊,脱口道:“好你个秋聿枫,留你一成功力竟是个祸害!早知你这么不安分,就该用‘血封大法’封印了你全部的功力,让你成为废人。”

那玄衣男子不是秋聿枫是谁?世人都道当今武林盟主死于“剑鼎阁”轩辕临云的剑下,又有谁会想到,他被软禁于日月神教禁地,刑天绝顶。

此刻,他将体内真气运到极致,虽是重伤初愈,轻功只恢复了一成,竟也让他一气攀到了最低的枝桠处。他坐于枝桠间,将整个凤凰谷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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