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回忆

小七迅速回头，红衣人悠闲地坐在自己身后的椅子上，一只胳膊懒懒搭于扶手，另一只手里玩着上次小七被抢走的木簪。

她没有退缩，但是警惕地快速观察了一下四周的门墙。

“果真是你。”

红衣男子不说话，看着前方阿照的背影。

“为什么要将我引到你的回忆里？还有，你对阿照的事究竟知道多少？”

红衣人玩味地勾起一抹笑，终于将视线放在小七身上：“别只顾着提问，不如先安静看下去。”

小七紧抿双唇，这人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想给自己看到什么？

突然，院外一声女声打断小七的思绪。

“阿照，有人找你！”

阿照抬头看向院外，下一瞬脸色巨变。

从疑惑，到震惊，到愤怒。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站在院外的两个身影，两个人慢慢走近，是一个女子带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

虽然衣衫褴褛面容凄苦，却掩盖不住她秀丽的容貌，男孩与她眉眼相仿，俊丽清秀，却一脸阴鸷低沉，全然不似五六岁的孩童。

小七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此时眯起眼，面无表情的红衣男子。

这个孩童竟然是他。

拉着小孩的女人瑟缩地走到阿照面前，却不敢再向前。

“你还活着，”阿照用小七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开口。

女子扑通一声跪下，泪水从眼中汹涌而出，“阿照，我不求你原谅我。”

“原谅……？”

阿照轻声重复了她的这两个字，脸上浮现一丝嘲笑，“你想让我原谅？可是枫娘，我原谅又能怎么样？主人和夫人会原谅你吗？鲛族死去的人会原谅你吗？所有死去的东海生灵会原谅你吗？”

枫娘凄楚地抬头看向阿照，眼泪滚滚落下，她眼中全是绝望，“对于我做过的事，我没有任何解释，一切皆由我而起，因为我相信了错的人，才导致了那场大祸，我此生死不足以谢罪。”

她紧紧攥住身边小男孩的手，带上了一丝坚毅，“我此生都不会再与他相见，而我也会用性命来弥补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我不求夫人和主人原谅，但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枫娘从怀中掏出一枚赤色的尾羽，在阳光下闪着摄人心魄的流光，“这是我拼死从他身上偷出来的朱雀羽，我几日前便将丢失的消息散播出去，幽影很快便会知道，他们早就对魔教虎视眈眈，两边势必要恶战一场，等他和幽影两败俱伤之时，你们再偷袭，定能大仇得报。”

“你找错人了，枫娘，”阿照凄切道，“你若想找报仇的鲛人，应该回东海。我早已是个死去的人，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又谈何报仇。”

“回不去了。”

枫娘苦笑抬头，注视着阿照，“我已失去鲛珠，此生再也不能回东海，只能做个永远被驱逐的人。”

阿照骇然，“什么？那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我当日看，他却对你是真心一片，为何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枫娘摇摇头，“当日你我情同姐妹，无数次劝我鲛人和魔族注定殊途，我却不听你劝告，酿成了后面所有的大错。我趁他熟睡偷走了朱雀羽，然而路上却遇到了修道的人，他们故意身着黑衣戴着黑纱，不肯将真实身份暴露，我让南儿独自躲开，然后被他们所俘，他们取走了鲛珠，并且从我身上取走了心头血，我后来用最后的灵力制造幻境，才从他们手中逃脱，带着南儿一路到了这里。”

“心头血？！”阿照声音颤抖，“你的心头血若被取走，那岂不是……岂不是活不过三日了！”

“阿照，我死不足惜，”枫娘柔美的脸上一片坚毅，“我来找你，便是想要将所有的事情真相告诉你，以及……”

她温柔地抚摸身边男孩的头，“希望你看在我们相识百年的份上，保证汝南的安全。”

阿照无力地跌回椅中，“枫娘，你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