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抹去的记忆

白色浓雾突然漫起，将眼前人全部遮住，阿照与枫娘说话声也支离破碎，听不清晰。

小七疑惑地回头看向红衣男子，成年的汝南。

他连表情都未曾变，懒懒地看着面前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浓雾。

“你的记忆……发生了什么？”

汝南眼底浮起寒意，轻呵一声，“被人抹去了。”

“抹去？”小七惊讶，“可若是抹去，你又如何知道被抹去的呢？”

“因为我是幻术高手，”汝南站起身，走到她身侧，一起看着面前白雾中模糊的身影，“真正强大的幻术不仅可以让对方看到幻想，更可以抽丝剥茧一般深入对方脑海，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记忆全部挖出。三年前我追查鲛人的行踪时，无意中知道，幻术不仅可以对别人施放，也可以对自己起作用，于是便对着自己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发现自己有一处记忆竟然是空白，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他将手深入雾中，想要抓住枫娘单薄的身影，却抓了个徒劳。他自嘲地笑笑，低头看向神色复杂的小七，“你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究竟是谁抹去的我的记忆吧。”

“……为什么？”小七不想看他，也不想看面前的所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感觉自己心中杂乱汹涌，“为什么你的娘亲，枫娘要抹去你的记忆？”

“是啊，为什么……”汝南低声喃喃，“鲛人的灵力诞自神灵，因此虽然无法攻击，却有着凡人哪怕修行也做不到的本领，其中之一便是改变记忆。记忆代表生灵的过去，命格代表未来，这两个的改变都是触犯天条的存在，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脸上带着淡漠的笑，眼底却是寒到骨子的冷意。

“你可知，我娘亲这样做，代价是什么？”

小七不想知道，可她像是被冻住一样，无法摇头。

汝南开口，声音轻微不可闻，却每个字都进到小七耳中。

“是被剥离一魂一魄。”

小七心脏狂跳，无法相信，“被剥离一魂一魄…………会变成什么样？”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肉身虽灭，魂魄可入轮回。据说魂魄不全的人，死后无法入轮回，只能永远被关在地狱命劫殿中，受无尽的折磨。”

他语气平静无澜，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这就是我娘亲死后的下场。”

“没有任何办法吗？”小七艰难地问道。

“无可解。可笑啊，凡人济济于渺小的命运，却逃不过神的一个惩罚。”

白雾消失，方才人影不再。寂静的庭院里只有戏台两侧的纱幔被风吹拂，看尽人间千百戏。

两人谁都不开口，半晌，小七看向汝南道：“你将我引到这里，应该不是只想给我看到这段记忆，你到底有何事。”

“我有一个交易想和你做，”汝南又换回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虚幻，他坐回椅中，悠闲地看着小七。

小七伸手示意周围，“若没有你的灵术，我根本无法离开这个幻境，看来这个交易，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因为这个交易，对你我都有利。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帮你去救阿照，如何？”

小七心中动摇，自己没有灵力没有武器，能有汝南这样的幻术高手相助，必然可以提高几分胜率，但是自己要帮的这个忙……

她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