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兴奋

5.兴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卫樆便被抱上了马车。

尚书府离国子监不远，但比不得舍间，他起的比平日里更早了几刻钟。

昨日脱下的“校服”早已被丫鬟捡了去，细细清洗一番，又熏了特质的香。

睡梦中被人伺候着穿衣，束头，净面，最后又套了层厚厚的氅衣，由侍从青山背着送上了马车。

大丫鬟春兰平日里留在院里掌管事物，便没陪着进国子监，此刻跪在马车上将人接了过去，替主人解了氅衣，将人抱在怀里，充当人肉垫子，卫樆上了马车睡得更安稳了。

马车安安稳稳走在官道上，很快便到了国子监，赵珏斐穿的薄，但长得高，又自幼练武，站在门口，倒是衬出几分高大。

头顶的灯笼时不时摇晃两下，映照下，打出折叠的阴影。

赵珏斐离了卫樆，脸色向来是冷漠的，那双狗狗眼失了笑，显出几分可怖，打在阴影下，哪里还有平日里讨笑的模样。

只不过，眼睛明亮，深处又透露着执拗，又像是含了两团火。

遥遥望去，一眼便看见熟悉的马车，踱步靠前走了几步，赵珏斐小心翼翼掀开帘子。

脸上下意识露出温柔的笑意，轻柔的将人接了过去，离开时暗暗打量了春兰一番。

大丫鬟春兰被那一眼看的浑身发寒，回去时坐在马车外面吹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手摸了摸额头，竟被吓得出了一头冷汗。

赵珏斐之前认不清自己的感情，只觉得卫樆入了他的眼，他们自然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现在认清了，抱着人像是抱了个宝贝，心里发酸发麻，觉着怎么宝贝他的好阿樆都不过。

否管昨夜梦里怎么唐突的少年，他现在就是纯情的大狗狗，抱着人身上出了一身汗。

到了黎碑堂，才小心的亲了亲，激动的双颊泛红，喉结上下滚动。

最终，让人靠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猛地埋进卫樆脖子处，狠狠吸了口气，怀着隐秘的心思，在那里落下了一个浅色的吻痕。

“阿樆，好阿樆，叫一声哥哥好不好”

赵珏斐三伏天出生的，卫樆确是腊月里出声，比人大了好几个月，叫声哥哥确实没毛病。

可卫樆却觉着就大了他几个月，还好意思腆着脸占他便宜，小时候还能被哄着叫上几声，大些就叫“赵珏斐”了。

卫樆这会儿睡得迷迷糊糊，赵珏斐抱习惯了，又稳又舒服，胸膛又像个大火炉，一路走进来卫樆睡得比在床上更安稳。

此刻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卫樆皱了皱眉，还以为是在舍间被赵珏斐烦着叫起床，便勉强撑起几分意识。

笼统的睁开眼看了眼，小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赵珏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瞧，磋了磋卫樆脸上的嫩肉，看着半耷拉着眼的少年，晨间朦胧的光像是为他打上了柔和的弧度。

尽管瞌睡的很，还是乖乖的回应自己，想到这，赵珏斐心里发软。

凑上去又亲了亲，抱着卫樆摇来摇去，继续轻声哄道：“好阿樆，哥哥是谁”

“赵珏斐！”，卫樆蹙眉，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下垂的睫毛都被泪珠浸透了，才带着一丝恼怒回道。

赵珏斐满意了，抱着人又晃了晃，悄悄将竹瓶递过去，把管子塞进卫樆嘴里。

卫樆下意识就吸，吸进去发现甜丝丝的，就咬咬管头继续吸。

卫樆小时候不爱吃饭，身体弱的不行，家里人又一个劲的宠，哄着骗着才吃一小口。

只有赵珏斐好脸色的哄着才愿意多吃一口，赵珏斐也愿意哄着，吃饭问题就全权交给赵珏斐了。

若说也有早产体弱的，富人家的精细养着，长大也跟常人看不出什么。

可卫樆不是，尚书府养的更加精细，吃穿用度虽比不得皇室，可也算顶好了，更别提还有个赵珏斐。

卫樆看起来还是有些病恹恹的，从小吃药，也就嗜甜，精神不够，还嗜睡。

赵珏斐有时候看着看着，心里就无端心疼，恨不得将人捧在手心里。

现在又在心里想，卫樆小时候就是他的，长大了自然还是他的，他蛮不讲理的屏去了尚书府的人，呼吸声变得急促，越想心里越兴奋，脸颊红彤彤的。

就算后知后觉知晓了自己的心思，在梦中也只是弄了他家阿樆的脚，他欲望再深，心底还是以对方为主。

鬼迷心窍的，看着卫樆那双看起来柔软的唇，赵珏斐吻了上去。

轻轻贴在上面，见人没醒，又舔了一下。

赵珏斐格外高兴，狗狗眼笑的眯起来，整张脸都红了，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声音，抵着卫樆拱来去，像是一条被驯服的狗。

直到今日上早课的先生来了，才将人叫醒，回了自己座位。

三声钟声响起，他又凑上去，说是准备了糯米桂花粥，配了城东的玉玲珑。

两人去了小亭子，别看卫樆老惦记着要来这里占位置，其实赵珏斐日日来这里，这里已经是他们二人的地方了。

“尝尝，温度刚刚好”，赵珏斐拿着勺子舀了半勺，送到卫樆嘴边。

卫樆张嘴，又指了指一旁的玉玲珑，赵珏斐拿着筷子夹了块喂过去。

等卫樆吃好了，他端着碗看了会儿，脸又红了，亮晶晶看了看卫樆，将剩下的吃了个干净。

又将对方书童的扇子抢过来，边扇风边问，“昨日里怎么不回来”

卫樆被伺候的舒舒服服，也不乱发脾气，懒洋洋回，“中午没休息，我都快要瞌睡死了”

是一副很娇纵又依赖的样子，偏偏又没注意到日常都被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