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梦

4.梦

卫樆回了家，院子里的人直将人拉进去好好拾掇一番，看自家小爷热的冒汗，连忙开窗的开窗，打扇的打扇。

又替人松了发髻，换了身罗云纹淡蓝色长袍，腰间配了深色的云纹腰带，因是在家中，倒是只穿了双抱香履木鞋。

这一身穿着透气，脚更是露了出来，卫樆脸色这才褪去薄红，瞧起来眉清目秀，眼若繁星，像是个玉人一般似的。

此刻端着杯子灌水，指尖莹润，骨节修长，像玉雕的工艺品，只是动作有些粗鲁，忙着往嘴里灌，灌完站起来带着小斯就往大殿赶去。

少年风流，引的院中的丫鬟婢子一个个眼冒桃心，想着哪日着了太太的眼，能赐给小爷做通房丫头。

卫樆食了午饭，却没休息，赶到大殿中，脑子里晕乎乎的，眼睛都要睁不开。

木鞋踩在地上又传出哒哒哒的声音，所以他刚进殿，母亲李氏便迎了上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心疼了翻。

而后拉着卫樆的手，将人拦到一旁的凳子上，“跑那么急作甚，出了一头汗”

说着拿着绢花轻柔的给小儿子擦汗，连问话都带着浓浓的纵容。

卫樆歇了会儿，脸色看起来好很多，李氏这才注意到小儿子竟然穿的如此单薄，连鞋都不好好穿，天气虽热，可也是刚入春，寒气顺着脚底爬上去，不免受一番苦。

李氏生了卫樆后身子伤了根本，连带着卫樆身子骨也差点，更别提小儿子幼时可是泡在药罐子里的。

眉头紧蹙，转身就要发作，“将你们派与了小爷，却纵着小爷如此，还不如早早打发了”

跟着卫樆的一众小斯和丫鬟扑通一声全部跪在地上，不敢反驳，磕头的速度却很快，卫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院中的人额头都已经磕青。

“母亲，他们伺候的尽心，不过是我禁不住热，这才穿的薄了些”，他坐着拉了拉李氏的袖子，又将头埋进去。

“我若不穿的薄些，怕是要热晕过去”，说着擡头去看母亲李氏。

李氏心疼，亲手拿了扇子给卫樆扇风，摸了摸儿子的脸和额头，果然发热，隐隐又要出汗。

终归是心疼儿子占了上风，应了儿子的求情，发作没发作起来。

他大哥要出远门，这会儿子自然在屋中与嫂嫂交代一番，卫樆等的无聊，甩着腿凑到李氏面前吹风。

还没等他刚享受一会儿，他大哥和嫂嫂便牵着手走上前。

他大哥卫杬出了国子监便直接去了户部，短短三年已经成了户部二把手，长得高大俊美，勾了嫂嫂张氏的芳心。

温柔小意，结婚多年两人关系仍是最好。

“大哥，嫂嫂”，卫樆站起来行礼。

卫杬笑着摸了摸弟弟的头，“阿樆过几日放旬假可别乱跑，早早回来陪母亲”

“哥哥路上遇了什么，带回来给你玩”

卫杬大了卫樆很多，话语间不免哄着。

卫樆看了看帅气的大哥，倒是被哄习惯了，家人面前收了收不讲理的范儿。

几人在殿中聊了好一会儿，卫父才姗姗来迟，围着吃了饭，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将人送到门口。

卫杬骑在大马上，摆了摆手，不敢回头看，带着御赐的侍从消失在官道尽头。

夕阳西下，竟悄然生出一股萧瑟，卫樆揉了揉眼，脑子简直不会运转，萧瑟感还没冲上来就被源源不断的睡意冲散了。

他眼睛半眯着，只怕是沾了床里马就会昏睡过去，毕竟，他中午可是没有休息的。

瞌睡的走不动道，只好趴在小斯身上，晃晃悠悠回了院子。

睡梦中被伺候着擦身、净面，收拾一番，睡得天昏地暗。

这可苦了赵珏斐，他以为卫樆晚上还是会回来的，毕竟第二天早上还要上早课。

开窍的心在滚烫的热锅里滚了又滚，没想到第一夜便独守空房。

瞪着眼半天睡不着，竟将脸埋在少年平日里枕的软枕上吸气，一时间，口鼻间全都是少年的气味。

热的厉害，他就越是凑上去闻，赵珏斐红着脸颊一声一声的喊卫樆。

双手来回动作，等彻底弄出来，天黑的连颗星星都看不见。

他半抱着卫樆的软枕，一半歪头枕着，一半又拢在怀里，眼睛还是瞪了大半宿。

睡梦中，陷入了无尽的昳丽。

卫樆睡着了躺在他身边，睫毛长长的打在脸上，呼吸也浅浅的，睡姿到也安稳，只不过两只莹润骨感的脚蹭在一起。

在烛光的映衬下那样的好看，说不出来的好看，男人的脚是说不上秀气的，可卫樆的脚不大不小，皮肤薄，连脚背上的青筋都很明显。

赵珏斐的双手覆上去，将人箍住了，紧紧抓在手里，他的脸凑上去。

觉着脚趾也好看，个个饱满圆润，指甲修剪的平整，落在上面，还时不时蜷缩，赵珏斐看的心痒痒，又捧着少年的脚贴在自己脸上，眼睛里露出痴迷的神色。

赵珏斐迷了心神，喉咙里发出声音。

“阿樆，好阿樆”

“我的好阿樆”

赵珏斐一手握一个脚腕，力道大的将那里箍出两道痕迹，他不容卫樆逃离。

他脸颊处的粉变成红。

赵珏斐呼吸越来越急促，因为生物钟，昳丽的梦境被强制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