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开学

26.开学

春兰领着一众丫鬟侯在门外，听见门内声响，立马带着人进去伺候。

卫樆衣服虽是穿好了，但头发并未束，就那样散落，有几缕甚至飘在身前，一看就是刚醒还在犯迷糊。

有丫鬟端着盆上前，春兰刚想递过去，谁知赵钰斐亲自伸手拿走。

“放在桌子上，都下去吧，春兰留下”

赵钰斐拿过玉缸，凑到卫樆嘴边，“张嘴”

卫樆反应慢半拍，再次问道：“你刚刚咬我？”

他盯着赵钰斐，眼珠子润润的，非得要问出什么。

“没有咬阿樆，是阿樆睡迷糊了？”，赵钰斐笑道，他又递上去，语气轻柔愉悦，“喝一口然后吐出来，嗯？”

卫樆眼神离开，好半晌没反应，低下脑袋抿了一口，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又噗的吐出去。

赵钰斐摸卫樆的脑袋，夸道：“阿樆好乖，接下来张开嘴巴，哥哥帮阿樆清理牙齿”

卫樆很是受用，张开嘴巴，露出牙齿，甚至没反应过来赵钰斐暗戳戳应承了声哥哥。

真白，真可爱，好想亲。

赵钰斐将他家阿樆的每一颗牙齿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又拿过柔软的丝帕替人擦脸。

“到车上再睡，买了你爱喝的莲叶羹”

夏日里莲叶茂盛，可如今是冬日了，莲叶可是稀罕物，更别说还有掐尖的嫩叶子刻成各种样式。

赵钰斐单独辟了一处温泉，在那附近差人种植。

卫樆净听见到车上再睡了，揪赵钰斐的耳朵，双脚一落地，有些发软，好在扶着赵钰斐，要往外走。

出了门，寒气袭来，迎面打在卫樆脸上，直将人冻的面色发白，连刚刚脸上被嘬出来的红痕都一瞬间看不见。

赵钰斐后脚跟着出来，三两步挡在人前面，又拿着披风直接将人裹起来，春兰也跟过来递上一尊铜孔雀纹镂空手炉，外面套了层软布隔热。

一套动作下来，冷倒是一点不冷了，就是没那么瞌睡了，卫樆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没错，就是男人，明明还没及冠，怎么就是成年男子的身形了。

他现在是反应过来了，刚刚就是咬他了，像条狗一样，卫樆擡手怼了赵钰斐一下，绕过身往门口走。

“不是要去上学，还准备了莲叶羹，我可是一口都不会给你留的”

卫樆鼻尖通红，吸了吸鼻子，语气也不好，蹬蹬蹬的往前走，赵钰斐连披风都不穿，步子迈的大，凑上去拉人的手。

卫樆甩开，赵钰斐又去拉。

“你好烦人”，卫樆一只手抱着手炉，一只手被裹在比他大一圈的手掌里。

赵钰斐这么大的块头，站在他旁边似乎都没那么冷了，等上了马车，卫樆双脚一蹬就将靴子蹬掉，攀藤至小桌子处，等着赵钰斐给呈莲叶羹。

他被赵钰斐一通哄，莲叶羹还是给人留了点的。

他们踩着点到，碰到的都是熟面孔，李明熙本还支着头打瞌睡，看见卫樆忙挥手打招呼。

闻旭坐在最后一排，小心翼翼地偷看。

少年站在那众星捧月，那些他得罪不起的官宦之子也都在跃跃欲试着打招呼，估计只有世子殿下这样的人才能与卫公子站在一处。

他只希望，卫公子可以记得他。

今日第一日开学，先生来得晚了些，大殿里闹哄哄乱坐一片。

李明泽看见卫樆来了，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顶着一张笑脸迎上来，“卫樆，我们上次说好了的，要去看我养的蛐蛐，我向你家递了好几封帖子，都被拒了”

说罢就想上手摸卫樆的发带，这发带人人都戴，可都没卫樆戴的好看。

这马尾也是人人都束，可也没卫樆束得好看，也不知人是怎么长得。

其他学子也都在观望，李明泽都与卫樆搭上话了，什么时候轮的上他们。

眼瞧着手马上就触碰上去，赵钰斐引着人往右走，“阿樆，先去座位上，夫子马上便来了”

卫樆刚想说他没收到拜贴，就被赵钰斐牵着向斜前方走去，垂在脑后的发带像是柔软的云，轻轻转过一个弧度，李明泽抓了个空。

而此时，先生一手摸着胡须，一手拿着板尺走了进来。

“肃静肃静”

先生人瞧着熟悉，态度却与之前大为不同，卫樆端坐着，心里还挺高兴，第一堂课是曾夫子给上的。

曾夫子上一年给他们授五经，一点都不束着他们。

“还有半年，你们便要参加会试了，可不要丢了家中长辈的脸面”，曾夫子拿着戒尺敲桌子。

“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靠家中蒙荫入国子监读书，没有参加过院试和乡试，若到时被他人比的如地上污泥，可不要说是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