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肯远嫁他乡的条件
皇太后闻言只是沉默着，好半晌都没有言语。
齐怀仁也静静的坐在皇太后的对面，见皇太后不言语，自己也并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总是有意或是无意的敲着炕桌的桌面。
“当初你既舍得将她打入冷宫，如今又怎么拿飞燕作起文章来了？”最终还是皇太后开口打破了屋子中的沉默，淡淡的说道。
“母后，儿子怎么会拿飞燕来作文章呢？”齐怀仁自除夕之夜偷偷去看过年若雪后，每每想起她那消瘦的身形，心中便会泛起一阵疼痛。若不是还想着趁机找出年府纵火案的真凶是否在宫中，自己早就将她放出冷宫了。
“那哀家问你，你当初既舍得将她打入冷宫，如今又为什么要心疼？你当初冤枉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心疼的时候吗？”皇太后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
“母后，母后的意思，儿子不懂。”齐怀仁垂下头来说道。自己早就应该知道母后已经看穿了，想是宫中的很多妃嫔也都看穿了吧，若不然，飞燕也不会如此的质问自己了。
“毒害小皇子的真凶，便是娴淑妃吧？”皇太后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又继续说道：“你为了保娴淑妃，居然愿意如此冤枉一个你同样疼惜的女人。既是如此，你不如便忘了年氏，由她在冷宫中自生自灭吧。”
“母后，毒害小皇子的人，并不是昭儿……”齐怀仁忙得解释道。
“既然不是，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去查明真相？如果不是她，那你告诉哀家，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难道果然是年若雪？”皇太后一双琉璃眸子中满是威严。
“不是昭儿，也不是雪儿，真正凶手其实是另有其人的。”齐怀仁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好解释，除非是抓住了真正的凶手。
“那就等你抓到真正的凶手的时候，再将年氏放出冷宫吧。”皇太后依旧是冷冷的说道。不是自己狠心，也不是自己糊涂，历代帝王可以有很多的妃嫔，却不能对任何一个妃嫔动了真情，要知道，情，才是人类唯一的弱点。一个娴淑妃，自己不能除掉，一个年采女，还是可以的吧。
“母后，毒害小皇子的真凶，儿子一定会找到的。”齐怀仁漆黑的眸子半眯着，大手也紧紧的握在一起，这个害自己误会昭儿，发落了雪儿的人，自己一定不会轻饶的。
“那就赶快找吧，哀家也等着看看呢。”皇太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经认定了凶手便是洛昭阳的。
“母后，那飞燕……”
齐怀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皇太后打断了：“飞燕那里，自有哀家去说服。”
正在这时，竹息上前禀报道：“太后娘娘，皇后和静充媛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来了。”
齐怀仁的眉头顿时挤在了一处，心情也觉得很不爽快，絮儿不是雪儿的好姐妹吗？几时与皇后走到一起了？
“让她们进来吧。”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齐怀仁，又说道：“正好，已故的小皇子的生母也来了，统率六宫的皇后也来了，你要不要问问她们的意见？”
“儿子才是一国之主，放不放雪儿，根本没必要告诉她们的。”齐怀仁有些生气的说道。自己贵为一国之尊，难道连放一个妃嫔出冷宫的权利都没有吗？
“臣妾参见皇上，恭祝皇上万福万安，臣妾参见母后，恭祝母后万寿金安。”莫晴空对着皇太后和皇上福了福身子，说道。
“嫔妾参见皇上，恭祝皇上万福万安，嫔妾参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万寿金安。”司徒落絮跟在莫晴空的身后，也十分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说道。
“起来吧。竹息，赐座。”皇太后微微抬了抬手，表情很是平淡的说道。自己的这个侄女，太过平和了，怕是担不起莫家的重任了。
“谢母后！”莫晴空温和的笑道，司徒落絮也跟在其身后又福了福身子，这才坐到一旁竹息准备好的圆凳上。
“静充媛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看来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皇太后扫了一眼司徒落絮，见其面色红润有光泽，不由得皱了眉头说道。小皇子才刚刚被毒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便能有如此红润的气色，这心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宽呢。
司徒落絮看到皇太后的眼色，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自己当真是大意，今日出门时竟然忘记了要上妆的，如今更是被皇太后撞上了，想必她的心中定是对自己十分的不满呢。
想到这里，司徒落絮垂了头，对着皇太后欠了欠身子，未语泪先流：“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嫔妾这红润的气色，都是让奴婢用上等的胭脂擦出来的。”
“哦？哀家看你心量宽得很呢，小皇子被毒害不过月余，你便有如此心情梳妆打扮呢。”皇太后冷哼一声，想当初，自己也是从宫中最末等的地位，一步步爬到了这巅峰位置，这其中，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不折手段，什么样的伎俩自己没有见过？想要装柔弱哄骗自己，可还早着呢。
司徒落絮抬手轻试去眼角的泪痕，颇为哽咽的说道：“母后，嫔妾这样做，是为了不扰了大家的年兴，本是大家都高高兴兴过年的时候，嫔妾若是一副病态的样子，肯定会让大家看了不痛快的，所以嫔妾才想着，用上等的胭脂遮掩一下病态的。”
皇太后冷哼一声，并没有揭穿她，只是淡淡的笑道：“但愿你说得都是真的。”
“你们两个人怎么会一起来给母后请安？”齐怀仁撇了眼莫晴空，这才面无表情的问道。
“臣妾是在来时的路上遇到静妹妹的，便一起过来了。”莫晴空在皇太后和皇上面前，始终都是温和有加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齐怀仁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又对着莫晴空说道：“通知幽兰苑中的奴才们，好好的将幽兰苑中清扫一遍。”
莫晴空心中一动，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这才问道：“皇上是准备接年妹妹出冷宫了吗？”才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便要放她出来了吗？在皇上的心中，果然还是有她的。
司徒落絮闻言只是微垂着头，并不言语。自己所料果然不错，皇上还是舍不得她的。
只是，为什么这世上她就那么的幸运？先是投生在一个富商之家，又被那么出色的一个男子喜欢着，就算是迫不得已入了皇宫，那个男子还是不离不弃的跟了过来，入宫之后，又总是盛宠在身，并且还得到了皇上的真心……可是，为什么自己就该那么的倒霉？投生在丫环的肚子中，从小被当做婢女，就算是好不容易入了宫，还得不到皇上的宠爱……
越是这样比较，司徒心中便越是难受，越是不甘。
“怎么？你有意见？”齐怀仁冷冷的扫了莫晴空一眼，好好安份的做你的皇后，可是比什么都好呢。
没等莫晴空回答，便听皇太后冷冷的说道：“哀家不同意你这样做。”
“母后，难道您非得看到飞燕做出傻事来您才要后悔的吗？”事到如今，齐怀仁只能拿飞燕当借口了。
“哀家才不会相信飞燕会为了一个杀人凶手而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呢。”皇太后愤愤的说道。
“母后，过了正月十五，飞燕便要远嫁了，这也是为了大齐北疆的安定，如果飞燕真得出了什么事情，不光是会让亲人们的痛苦，更是会让北疆的百姓们痛苦的。”齐怀仁颇为强势的说道：“今天的这个事情，朕说了算了，母后还是好生在慈宁宫休息吧。”
“你……”皇太后气得用一根手指着齐怀仁，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憋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竹息，你去叫飞燕过来，哀家倒要亲自问问飞燕，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是。”竹息对着皇太后福了福身子，这才回身打发了一个宫女前去月晶宫请了齐飞燕过来。
“飞燕给母后请安，给皇兄请安。”齐飞燕先是对着皇太后福了福身子，这才又对着齐怀仁福了福身子，声音并不似往日那么清脆。
“飞燕，哀家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儿要问你。”见到齐飞燕后，皇太后的神色顿时缓和了下来，连带着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不知道母后有什么事儿要问飞燕？”齐飞燕的脸上挂着一丝强挤出来的浅笑，虽是笑着，可是看起来，却让人忍不住的一阵心疼。
“过了正月十五，你便要远嫁北邦了，哀家虽然也很是舍不得你，可是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能谅解哀家和皇上吗？”皇太后换了一种说法问道。
“飞燕能谅解母后和皇兄，也知道这样做是为了大齐的百姓免于战乱之中……”齐飞燕说到此处，又顿了顿，还没等皇太后脸上的欣慰到达眼底，便又继续说道：“可是，要飞燕远嫁北邦，便必须要答应飞燕一个要求。”
皇太后的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