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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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

牛头山出现在正沿着嘉陵江长长的岸滩行进的一队骑兵视野里，经过长途跋涉的骑士们立刻兴奋起来。

“你到过葭萌关吗？”

葭萌关就在牛头山北麓，看见了牛头山，预示着葭萌关快到了。

“怎么没有，崇祯十三年那年不就到过？咱们是从临清门进的城。三街五巷，一色的青石板街道。还记得有座龙门书院，雕梁画栋的好气派。你以为里面有金银财宝，结果进去一看，除了书还是书，气得你将书乱扔一气，末了揣了两本走，说用来擦屁股软和。”

“哈哈，对对，你小子记性比我好。我也记起，关门前有一株千年古柏，对吧？好象还有块人多高的石碑，镌有天雄关几个大字。怎么又叫天雄关？”

“牛头山地势雄险，又控扼着连接川陕的南栈道。天雄于此，所以叫天雄关。当时咱们从剑门关过来，走到碑前时，好象潘先生这么给咱们解释过。”

“唉，可惜好人命薄，不然，咱大西也不至于落败今天这样。”

李定国在马上长着身左顾右盼，终于发现了一处可以避风的崖壁。在马上叫杨畏之入关通报，又传令原地休息。然后跳下马。

刘进忠与清勾结的种种情形，李定国早已侦知。但他在接到张献忠谕旨后，思虑再三，仍只带了五百亲兵出发来广元。这是非常冒险的，但如果率大兵直前，就很可能将还在犹豫中的刘进忠激变。他也深信，只要到了广元，凭他在川北军中的威信，完全可以将这场可能出现的叛变消弥于无形。

原野上寒风呼啸，不时有挂于树枝上的败叶给风吹起在空中打旋。

冬天的山野里虽然萧杀，可嘉陵江水却是分外缥碧，如一匹练铺展在脚边。战旗猎猎，寒风嗖溜有声。士兵中不断有人大声地咳着、擤着鼻涕。

李定国抬望眼，对眼前的牛头山紧瞅。一条小道，羊肠一线从牛头山蜿蜒而下，那就是刚才几个士兵提到的蜀道。望了一阵，他感觉，其实并没有看见，那条小道上有人在奔跑。赶快举起千里镜，视野里出现了好几个跳蚤样的小黑点。一个在前拼命奔跑，其余的隔着不远的距离在追赶。

“去几个人，看是怎么回事？”李定国放下千里镜说。

立刻有十几骑如脱弦之箭向坡上冲去。

不一会儿，派去的人又一阵风样跑回来。

“好悬，再慢一步，吉姑娘就没命了。”领头的一棵葱说。

风环雨鬓的吉梅，由亲兵扶着从马背上下来。

“吉梅，这是怎么回事？”李定国吃惊不小。

“定国，快，刘进忠降鞑子了，他已在前面关内埋伏了好几千人，就等着你去钻他圈套呢。”吉梅顾不得喘气说。

“你怎么跑出来的？”

昭化距广元近百里，全是山路。

“昨晚我逃出来，知道你要经这里去广元，就跑到这里来给你报信。”

“那刘进忠也在前面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