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白鹤与少年（二）

白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过。他推着一车的花走在街上，走路的人们都忍不住回头观望他，于是他勉强抬起手，强迫自己露出八颗牙齿大声说：“嗨！今天天气真好呀！”

一个少女经过的时候，白浪感觉自己的衣角都被风掀起来了。他抬起头，看见少女穿着黑色的衣服，脚步匆忙地向集市中心走去。一个钱袋从她口袋里滑落，在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响动。白浪知道她没有发觉，透过稀疏的人群，白浪开始大喊：

“前面那位穿黑衣服的女士，你的钱袋掉了！”

“啊？是我吗？”少女回过头，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钱袋，逆着人群向白浪走去。

“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位小哥。”

“没什么。”白浪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脸，白皙的皮肤略显清秀，眼睛很清澈，清澈得像一潭清水，偶有春风拂过，便微波荡漾。潭水清澈的同时，却又深不见底，和她对面的人便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白浪不知道自己盯着她看了有多长时间，但发觉对方并没有生气，这才肯定时间过去的并不多，也因此感到万事大吉。

“这么多的花，你要去哪里？我帮你一起推车把。”少女说。

“不用了……谢谢了。”白浪感觉自己的脸正在红起来，现在他只想赶快赶到使者的院子去。

“那就给我一枝花吧！”少女明快的声音响了起来：“多么可爱的花儿！”

少女的手在满车的花束间翻动，一朵朵的小花被翻起来，又翻下去。白浪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抓住她的手腕，从花与花之间捡起那朵淡黄色的雏菊，细心地插在她的发丝之间。

“这朵最可爱。”白浪说。

这回轮到少女的脸红了。少女低头道谢，匆匆离开了。

白浪的目光追随少女的靴子直到街角。手心的汗水使车把滑滑的，白浪更能感觉到其上的红铜锈迹。刚刚那个少女弯腰寻花的时候。钢铁的印记从她略弯的臂上显露出来，白浪是不会认错匕首的弧度的。也正是因此，那个少女才匆匆离去的吧？美丽的生物往往有其獠牙，这是唤宝在他的冒险故事中的一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