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楚母一听，突然愣住她转头看自己盈盈欲泪的女儿</p>
“你，跳楼？”气势已经弱了好几分，“什么时候的事？”</p>
“上个月十一号”警察迅速提供正确信息“当时有人通报，消防队、分局警察都有出动，不过楚小姐已经有过太多次纪录，弟兄们决定找更高阶、受过谈判训练的谈督察来帮忙所以最后是谈督察把楚小姐劝下来的”</p>
“然后她说脚软走不动，要谈督察抱她下楼”另一位拿出当时笔录做为左证，“过程都写在这里，楚小姐亲自签名的，笔录有证人也有录像，可不是我们随便乱说栽赃喔”</p>
楚莹慌了，“我、我只是……我那时不知怎么办……”</p>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把大家都震呆了</p>
“你有什么毛病，一天到晚要跳楼、要自杀？”气急败坏的楚母，居然当场就倒戈，在众人面前动手教训自己的女儿，一面打，一面大骂：“趁我跟你爸去大陆时，又在发神经？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这样了？”</p>
“呜……”楚莹又哭了低着头，却一滴眼泪也没有</p>
站在审讯室外的文馥芃整个傻眼，她完全没想到情势会急转直下</p>
一个貌似十七八岁，清纯乖巧、受过家暴、无家可归的可怜少女，实际上居然是个有着正常家庭，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而撒谎、演戏、诬赖的惯犯</p>
她想到第一次见到楚莹时，在高楼的狂风中她翻飞的长发，以及那双美丽的漆皮高跟鞋</p>
“这个楚小姐喔，真的是吃饱太闲”老鸟警察听着里面的母女哭骂声，忍不住摇头，“爱编故事又爱闹，都已经多少次了，还是死性不改她爸妈长年在大陆赚钱，比较忽略她是没错，也不能任由她老是在捅这种楼子，以前大家都是看她年纪小不懂事，不跟她计较——”</p>
“到底有没有社工介入过？还是安排咨询？”文馥芃皱着眉问</p>
老鸟警察转过头，海派而风霜的脸上，有睿智的双眸</p>
“文警官，我们只要接到案件或投诉，一定都有照着程序走就楚小姐的事情来说，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到了后来，她还是动不动要浪费警力资源，只想要大家注意她，那就不能怪我们没有每次都出动大批人力去安抚”</p>
“你们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不是说八卦跟通报系统都很畅通吗？</p>
“你那么凶，谁敢跟你多嘴啊？”老鸟翻了个白眼，“说真的，文警官，你的态度要检讨一下啦”</p>
“我——”</p>
里面又传来尖锐的叫骂声，楚母对着女儿质问：“那文警官的事呢？你把话讲清楚，她到底有没有软禁、虐待你？”</p>
“她有！”楚莹还在哭喊，“因为她就是在嫉妒我比她年轻貌美，而且她还气谈大哥喜欢我，所以假借收留我的名义，对我超凶的，不但逼我帮她做好多事，还施暴——”</p>
“喂，楚小姐，讲话不但要凭良心，还要有证据的”里面做笔录的警察听不下去了，用笔答答答地敲着桌面，纠正她：“我们文警官可是有名的警花，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人又聪明能干，干嘛嫉妒你啊？”</p>
文馥芃听得目瞪口呆</p>
他……是在为她讲话吗？</p>
那句莫名其妙的签诗突然在脑海中浑现认清楚谁是她真正的朋友——</p>
“就我所知，文警官住处是有保全监视器的，真的被软禁，你大概没办法自由出入我们调带子出来，好好看清楚”谈岳颖的声音斯文却冰冷，“还有，施暴一定有痕迹，现在立刻就到医院验伤，顺便验孕、验dna楚太太，请全程陪同参与，而我与文警官当然会全力配合，一切就交给法律来裁定”</p>
“呃……这个……”楚母犹豫了</p>
她是疼爱女儿，但也清楚女儿已经前科累累，撒过太多次类似的谎，她看看满室的警察、警官，以及一脸阴霾的俊男</p>
“谈督察，这样好吗？”警察有些忧虑，在旁边小声说：“要是移送，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很麻烦之外，对你的名声似乎也会有所损伤”</p>
“是啊，如果是有误会……”楚母的态度明显软化，“那私下先谈谈也好小孩子不懂事，爱玩爱闹，各位大人别跟小女孩计较”</p>
“我要告到底”谈岳颖斩钉截铁的说，一反温和好说话的形象“如果不告，我和文警官的名声才会受损你们已经把事情闹到这么大了，不告的话，以后留下的印象，就是我似乎侵害过她、文警官对她施暴过哪有在大街上诬告，在小巷子里私了的做法？不行”</p>
众人这才发现，真正凶悍的，其实是谈岳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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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乱烘烘的元宵夜，就在楚母不断的为女儿求情、楚莹又哭又闹、督察主任、杨副座等两位上司都亲自莅临，而众警察弟兄都不耐烦到极点的荒谬气氛之中，落幕了</p>
其实也不算落幕，只是谈岳颖和文馥芃先离开了因为还要调查、收尾，所以两位警官依然是暂时停职这也不算太坏的事，他们终于可以一起放假了！</p>
走出分局大门，已经凌晨了，夜市开始收摊，人潮也已渐渐散去</p>
文馥芃走着走着，突然停步，四下张望着</p>
“怎么了？”谈岳颖立刻注意到，也跟着停下来</p>
大眼睛转啊转的，好像在搜寻什么她盯着前方，手却往旁边一捞，主动拉住他的大掌“应该是这边，走”</p>
被这样一拉就心花怒放，男人真是贱骨头谈岳颖微笑着跟着她走，却是走过去又走过来，她还没找到要找的</p>
“不见了？！”文馥芃无比震惊，“以前随便走就碰到，现在要认真找却找不到？哪有这种事”</p>
“你到底找什么？”</p>
“上次那个老伯……”讲完都自觉荒谬，文馥芃放弃了，“算了，没事我要回家了”</p>
“我送你”他抓紧她的手，突然提议：“反正我们明天都不用上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p>
“什么地方？”小姐警觉地瞪着他</p>
谈岳颖笑了，“不用怕，我只是想带你去我的老家看一看本来就想带你去了，只是一直排不到假”</p>
“哦！你也有乡下老家？”文馥芃恍然，又侧眼打量他一下，“那我倒是挺有兴趣的”</p>
“文警官对我有兴趣？在下真是受宠若惊”</p>
两人上了车，一路在车辆稀少的大马路上往近郊山上开去开着开着，文馥芃望着窗外，突然说：“喂，这里我来过！”</p>
“你来过？为什么？”</p>
“上次副座夫人帮我介绍相亲，就是约在这个山腰——”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车内气温降低了两三度，连他看过来的视线都比平日锐利了三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