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疯女人（2）
佣人舔舔唇，难为情道：“正在骂夫人您呢，还说要见夫人您一面，不知道是不是夫人你的旧识。”
佣人说得还算委婉，那疯女人……是让秦素赶紧滚出去，佣人当然不敢同秦素原话说。
她的旧识？
她年轻时候虽然性情刚烈，但事事懂得进退，未与人结过仇怨，外面的泼妇是谁，秦素着实想不出来。
用餐结束后，秦素优雅地净完嘴，起身，冷笑一声：“我去会会她。”
什么疯女人也敢在夜家门口叫嚷，看她不教教她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
有年代的沉重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身青色刺绣旗袍的倩丽身影从大门迈出。
若只是单看这婀娜多姿的身姿，谁都不会想到秦素已经是个快将近半百的女人了高高盘起的发髻，更添了几分柔美的神韵。
即便保养得当，但夜凛的离开加上家族里的各种琐事，这三年，是秦素显老最快的时间。
眼角生出了淡淡的鱼尾纹，耳边也添多了几绺白雪丝，单论气质，与门前披头散发嚎叫的女人相比，可谓天冠地屦，云泥之别。
“哪里来的疯婆娘，要闹回自己家门口闹去，夜家可不是给你撒野的地方，识趣点自己滚蛋，免得一会儿我让人动手就没你好看的了。”
闻声，披头散发的女人停下口中的嚎叫，抬头看秦素，瞳仁骤然一缩。
女人与秦素相仿的年纪，脸上的皱纹斑驳已经遮掩不住，加上未加打点，若不是身上的衣物还算干净，秦素简直要把这疯女人当乞丐看待。
“你就是秦素？”
秦素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女人，眼中满是鄙夷不屑：“对，我是，我听人说，你方才在骂我，你同我说说，我与你什么仇什么怨，还得你亲自跑到夜家大门口拿着个大喇叭来骂我。”
很遗憾，她并不认识面前这个疯女人，只是那女人眼中熊熊翻滚的怒意，倒像是两个人真是什么深仇大恨。
“哈哈。”女人大笑起来，忽地上前往秦素走去，秦素身侧的管家立即上前拦住女人。
秦素点了点管家的胳膊，笑道：“不用拦她，我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动我。”
管家退开。
女人上前，细细地打量面前这张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是个绝世美人的脸庞，可惜再美又如何，还不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寡妇人老珠黄了。
女人冷笑出声，“你就是把夜邵烨克死那个女人啊，我还没见过你这么霉的女人呢，克了老公又克儿子，哈哈。”
啪——
秦素扬手一巴掌往女人脸上扇去，眸中迸出冷意，揉着发痛的掌心，冷淡地瞥女人：“脑子有病就去神经病院待着，别在夜家门前疯言疯语。”
夜宅里的人无一不知，秦素的两条底线，一条是逝世的丈夫夜邵烨，另一条就是夜凛，平常没人敢在她面前随意提这两个名字。
在管家看来，面前这疯女人就是在找死。
女人捂着被扇痛的脸扯了扯嘴角，狞笑了一声：“怎么，我还提不得了？你男人还有你儿子本来就死了，我又不是在说假话。”
女人唇边笑意倏然收敛，眸光冰冷下来，“你们夜家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今天跟你们没完！”
秦素皱起素眉，她此时此刻真的开始怀疑这女人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侧眸看了一眼管家，管家摇摇头：“这女人一大早就在这，我们也不知道她从哪儿跑来的。”
看到秦素眼中的茫然，封娞笃定她是在装傻，冷呵道：“别装了，我儿子现在会在检察院，你别跟我说跟你没关系！”
“你儿子？”秦素忍俊不禁，“好笑，我们素昧平生，你儿子在检察院，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你非要装傻，那我挑明了说，你这个夜家夫人的位置，原本该是我的！”
经她这一说，秦素恍然一悟，难怪，她说呢，谁胆子这么大敢在夜家门前乱吠。
秦素抬起手，招呼开管家，走到封娞身前，笑得戏谑：“原来你就是算计邵烨那个女人啊，看来我们邵烨眼睛还不瞎。”
虽说当初是老爷子不让封娞进夜家门，但若是夜邵烨执意要她的话，老爷子也没辙，就比如当初夜邵烨跟老爷子犟到底要娶秦素。
夜邵烨真对封娞有半分意的话，起码不会让他们母子俩离开康城后还要遮遮掩掩地生活。
说到底，这女人精心算计一场，还不是算计了个空。
“我现在没心思跟你争辩这些是非黑白颠倒的东西，我就问你，你儿子死了是你儿子自己倒霉，凭什么冤枉到我儿子脑袋上来？你们夜家，除了血口喷人，是不是就什么都不会了？”
她声色愈说愈厉，秦素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冷厉。
单是听到封娞提起夜凛，秦素心里就觉不舒服，还顺带也污蔑了一把夜家。
不能忍受。
寂了片刻，秦素正欲开口，被封娞抢先一步：“怎么，这就说不出话来了，也是，瞧瞧我这嘴，你那个野种儿子都死都死了，还说这么扎耳的话忍夜夫人您不高兴。”
她倒是攥紧了她的底线在点火，秦素冷冷一笑，眉目冷淡：“野种？我说老太婆，您怕是搞错了吧，你儿子的名讳，何故要安到我儿子脑袋上来？
“你出门去问问，谁人不知我家凛儿是夜家堂堂正正的嫡孙，你说怎么有的人，一个教训吃了几十年，也还是不知道‘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呢。”
气氛针尖麦芒。
好在老宅在郊区外人流较少环境清幽之处，没有过路人驻足看戏，不然夜家怕是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听到秦素字里行间的讽刺，封娞冷呵出声，自怜自艾地反问秦素道：“那我儿子就不是夜家人了吗，你别忘了他身上流的也是夜家的血！”
不管夜家的人怎么辩驳，这都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她今日有底气来夜家大门口叫嚷，也正是因为喻辰身上有着与夜凛一脉相承的血脉。
“那关我什么事，夜老爷子生前可都承都没承认过还有这么个孙子，你方才说你儿子现在在检察院，所以你到这来的目的，不会是要求着我帮你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