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
回到研究所的李克功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办公室。
李克功仔细回忆了自己安排飞鸿、派遣孔雀、送观音到上海，再派兰珊宇等等这一个个秘密潜伏的同志。都是在英气勃发，年轻有为的年纪走上隐蔽战线的。
那么军统爵爷，军统九爷，军统师爷，现在九爷死了，爵爷是自己人，只剩下这个师爷。李克功突然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师爷应该是个老家伙，至少和自己的年龄不相上下，这个判断是一个重大的失误，甚至是一个致命的失误。李克功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骂道：“老李啊老李，你真是老糊涂了，成了老混蛋了，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李克功说完猛地伸手抓起电话：“给我接中央档案局，我要彻查一份档案！”
在李克功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的同时，比他更为痛苦的其实是白慕雪。白慕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杨远航和童瑶都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问：“科长，那个陈潜招了吧？”
白慕雪点点头，二人异常兴奋的拥抱在一起，杨远航说：“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安心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隐藏在我们这么多年，作恶多端，他向的台湾主子送了多少情报，害死我们了我们多少同志啊？这回终于可以给那些被他害死的同志们报仇了！”
童瑶点着头说：“是呀，是呀，我们俩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抓到了师爷！”
二人说笑着转头看了看白慕雪，只见白慕雪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大战全胜的高兴劲。
杨远航松开童瑶走过来看着白慕雪问：“慕雪姐姐，你怎么了？”
白慕雪抬头看看他说：“陈潜不是师爷，师爷另有其人！”
“啊？你说什么？陈潜不是师爷？那他是谁？眼中人，毕明思又是谁？”杨远航大惊失色的看着白慕雪问。
白慕雪看着他们说：“我们只知道眼中人，毕明思，却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线索，就是这个人还要满足另外一个条件，就是这个人的右脚小脚趾应该是分开的！”
“分开的？什么意思？”童瑶问。
“这个人的右脚小脚趾是两瓣的”白慕雪说。
“两瓣的？我倒是听说过一种说法，说是纯正的大汉民族的人，尤其是男人右脚小脚趾就应该是两瓣的，可是说是这么说啊，我可从没见过两瓣的小脚趾”杨远航看着白慕雪说。
白慕雪点点头说：“眼中人，右脚小脚趾是两瓣的，还要是江西萍乡人，名字叫毕明思，符合这些条件的才是真正的师爷！”
“这岂不是大海捞针吗？”童瑶说。
“那这个陈潜为什么装成是师爷呢？”杨远航问了句。
“他是师爷的影子，他符合眼中人的标准，右脚小脚趾这个条件不是谁都能看到的，所以，师爷选择了他做自己的影子。”白慕雪回答说。
杨远航看看童瑶说：“陈潜现在是副局长，师爷能用一个副局长做自己的影子，那就证明这个师爷在我们这的身份或者职位也不会太低了，否则一个副局长能心甘情愿的为他做影子吗？”
“我们打破传统思路去想问题，师爷，未必是一个老头子，或者是一个上了一定年纪的中老年，为什么就不能是三四十岁的中青年呢？为什么他的职位一定要高于陈潜呢？这都不符合逻辑，特工是一个特殊职业，不是用年龄来衡量他的职业素养和专业技能的，年纪大只能代表他的工作经验丰富而已，但不能代表他的工作能力有多么优秀，所以，我们不能把自己陷入到一个误区里，就是仅凭字眼上来解释师爷这两个字！我们要……”
“说得好，说得好！”随着话音，老首长李克功推门走进来。白慕雪赶忙起身三人一齐向老首长敬礼。李克功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看着白慕雪说：“小雪，你继续说下去!”
白慕雪点点头：“我们一直都深陷在一个误区里，那就是师爷一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其实这话一点是错误的，当年我到上海打入到日本梅机关的时候也就二十几岁，小宇更年轻，还有……”
李克功看了她一眼，白慕雪立刻止住话语停顿了一下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忽略了这一点，从年龄上做了盲目判断，所以我认为，这个师爷未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或者老太太……没准是一个正是年富力强的青壮年呢？”
李克功点点头：“你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你有没有什么目标呢？”
白慕雪摇摇头说：“这个，我倒是没有，老首长，你刚才在监狱外说得话，我怎么觉得您那一刻好像是醍醐灌顶一样了呢？”
李克功看看他一笑说：“你跟我来！”
白慕雪看了一眼杨远航和童瑶，二人起身闪在一边，李克功看看他们道：“时刻准备着，再次提审陈潜！”
“是”二人大声回答说，李克功笑着对白慕雪说：“我们走，到我办公室！”
白慕雪跟着李克功回到他的办公室，李克功关好房门指了指沙发说：“坐下”
白慕雪坐在沙发上，李克功走到桌前拿过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交给她说：“中央档案局刚刚转过来的文件，我已经看过了，你看看吧！”
白慕雪接过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掉出三张照片和几张纸，白慕雪拿起那几张纸仔细看着，看完后以后看了看照片，然后看着李克功说：“这个人已经死了，怎么还有档案呢？”
“这是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一部分档案，我刚刚委托中央档案局的同志帮忙找到了，另外，你再看看这一份”李克功说着又把一个文件袋拿过来给到白慕雪。
当白慕雪看完这份档案后，再看看刚才那份，两份放在一起进行了对比之后，白慕雪大吃一惊，他看着李克功问：“冒名顶替，他才是真正的师爷，真是想不到啊！”
李克功点点头看看白慕雪说：“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审陈潜，我相信，明天的审问，我们就可以完全判断出我们今天的结论是是否正确了！”
“那，这个人…….？”白慕雪有点不放心的看着李克功问。
李克功笑一笑说：“放心，还没有一个潜伏特务能从我李克功手里跑出的呢？我还有人，我已经从中央直属特情局请了老战友帮忙，他已经派人来了，秘密进驻7531研究所，现在研究所的所有人都在我的掌控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走出研究所半步”
白慕雪敬佩的看着李克功点点头说：“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的提审！”
“嗯，你去准备吧，今天我们的谈话暂时保密，那两个小家伙也不能告诉他们！”李克功说。
白慕雪点点头：“您放心吧，我明白”
“明天的提审以你为主，你要想法打破他的幻想，现在陈潜还抱着一种幻想，那就是师爷会想办法救他，我估计陈潜应该也没有见过师爷，但是，他一定见过他的字迹，这就是突破口，只要确定字迹，我们就可以完全锁定他，我已经请了字迹鉴定专家来了，明天会在研究所等候你的好消息！”李克功看着她说。
白慕雪信心百倍的起身说：“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让陈潜彻底放弃他所有幻想，乖乖的跟我们合作。但是，今天…….”
“我安排好了，陈潜不会有事，今晚上谁要是擅自进入功德林监狱，尤其是单独接触陈潜，那就等于是自投罗网，我想那个师爷还不至于这么蠢吧？”李克功说。
白慕雪想了想说：“狗急了跳墙，当然还是要有思想准备的好，不过，老首长既然都安排好了，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待白慕雪离开办公室后，李克功又拿起电话打通了功德林监狱。
午夜时分，幽蓝的天空中一轮明月银盘一般挂在空中。树影横斜的月光下，由远及近开来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功德林监狱的大门外。
车上跳下一位中年军人，他帽子上帽徽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武装带的枪套里插着一支手枪，军人大步流星来到门岗前。
门岗守卫的士兵看看走过来的军人敬了一个礼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军人笑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说：“我是7531研究所的，奉命前来提犯人审问！”
“审问？这么晚了，提审犯人？”门卫看着军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