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 锦绣 - 采诗燚燚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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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客们先是面面相觑,继而议论纷纷,一片哗然。有人惊恐地看着手中的茶盏,仿佛那是什么毒物;有人愤怒地将茶盏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还有人捂着肚子呻吟不止,痛苦万分的模样。

“我的天哪,这茶里究竟放了什么?怎会如此厉害?!”

“快,快叫大夫来!我,我感觉我要不行了……”

“亏我平日里最爱光顾这茶府,没想到竟是这等货色!简直岂有此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唐晓蝶身上,责备和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唐晓蝶和陈离柔吓得脸色煞白,六神无主。她们哪里料到,昨日还顺风顺水的茶府,今日竟会遭此横祸?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间闹出这般祸事?”唐晓蝶颤声问道,一双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骚乱。

陈离柔也是一脸茫然,摇头道:“姐姐,我也不明白。咱们的茶叶一向都是上等货,怎会害人呢?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唐晓蝶咬了咬嘴唇,强作镇定道:“不管怎样,咱们得先安抚茶客们的情绪。离柔你赶紧去准备些安神的药茶,我来跟大家解释。”

陈离柔忙不叠地点头,转身去了。唐晓蝶则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诸位请相信我,本茶府的茶叶绝无问题,绝无可能下毒!定是哪里弄错了,还请大家莫要惊慌。我这就派人查明缘由,给诸位一个交代。”

可还没等她说完,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只见一群地痞流氓打扮的人涌了进来,为首的竟是红蔓。她一脸得意,大声叫嚣:“唐晓蝶,你这贱人害得好啊!竟敢下毒害人,真是活腻歪了不成?大伙儿都是喝了你的茶才中毒的,这事儿你可赖不掉!我今日要去官府告你一状,把你这茶府查封了!”

唐晓蝶勃然变色,厉声喝道:“这位姑娘,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茶府的茶叶怎会有毒?休要信口雌黄!”

红蔓冷笑一声,不屑道:“我信口雌黄?那你解释解释,为何茶客们会集体中毒?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我看啊,你这贱人就是心虚,狡辩不得!”

说着,她一招手,身后登时涌出一群彪形大汉,操着砖头木棍,气势汹汹地围住了唐晓蝶。“贱人,你害得大伙儿差点丢了性命,现在还敢抵赖?信不信我们把你这破茶府砸了?”为首的一个大汉凶神恶煞地嚷嚷。

唐晓蝶心中又惊又怒,却也不敢贸然还嘴,生怕激怒了这帮人。她强自镇定,说道:“大家息怒,此事定有蹊跷。无凭无据地闹事,只怕要吃官司的。暂时就不告官了。”

“不告官?哈哈哈,我们偏要请!看你这贱人还能狡辩到几时!”红蔓得意洋洋地大笑,昂首阔步地朝外走去,“走,咱们这就去衙门!叫这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唐晓蝶见状,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官府一旦介入,柳夏茶府恐怕就保不住了。不由得心乱如麻,想不出半点对策。脸如金纸,心如死灰。环顾四周,看着这一张张或愤怒、或不屑的面孔,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茶府里的一切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耳边只剩下红蔓刺耳的叫嚣声。她颓然跌坐在地,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绝望和无助。

就在此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陡然响起:“不必劳烦了。此事我已然查明,不劳官府费心。”

红蔓和那帮彪形大汉齐齐回头,只见陈灿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风度翩翩,雅俊不凡。身后跟着多名家丁护卫,个个身强力壮,威风凛凛。

红蔓见状,脸色一变,嘴上却强撑着嚣张道:“哟,这不是灿公子吗?怎的,你也来搅这趟浑水?我可提醒你,那贱人下毒害人,你可别也跟着惹一身腥。”

陈灿耀微微一笑,不急不徐道:“我听说茶府出事,自是要前来查看。可查看之下,却是另一番景象啊。”

说t着,他侧过身子,只见从外面走进两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陈灿耀沉声道:“唐姑娘早就起了疑心,担心有歹人不怀好意。昨夜嘱托我暗中安排护卫在茶府周围守候。果然,我的人发现这两个可疑人物鬼鬼祟祟,竟在茶叶堆里洒药粉。随即将他们擒下,盘问一番,这才查明真相。”

他说着,直直望向红蔓。红蔓登时心虚不已,额头冒出了冷汗,嘴唇哆嗦着,竟是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两个人我从未见过,跟我有什么关系?”红蔓辩解,却是心虚难掩。

“是吗?我倒要问问他们,可识得你?”陈灿耀冷笑一声,对那两个黑衣人喝道,“你们可认得这个女子?”

两个黑衣人连连点头,齐声道:“回大人,是这女人指使我们下的药,说要毁了柳夏茶府。还许诺事成之后,赏我们一大笔银子。小的们是听她摆布,才在柳夏茶府下药。”

“住口!你们胡说!”红蔓大惊失色,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走。可陈灿耀哪里肯放过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红蔓的去路。

“我记得你,你是林素曦的贴身侍女,红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这两个黑衣人,可是林府的下人。林大人的府邸,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你说,除了你,还有谁能指使得动他们?”陈灿耀盯着红蔓,一字一顿地质问。

红蔓一张俏脸煞白,浑身发抖,再也装不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天抢地地招认:“灿公子饶命!是,是小姐指使我这么做的。她恨唐姑娘抢了她的风头,便要我设计害她。灿公子明鉴,小女子也是身不由己啊!”

陈灿耀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林素曦那个阴险毒妇,还真是不肯善罢甘休。上次茶艺大赛被拆穿恶行,颜面扫地。这次竟想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报复,究竟是何居心?红蔓,你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从犯。”冷哼一声,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把他们都带去官府请罪。我倒要看看,林司业大人如何收拾这摊子烂事。”

陈灿耀的身后,随即跟上几个衙役模样的人,七手八脚地将红蔓和两个下人绑了个结实,拖拽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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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蔓被陈灿耀的护卫押送到官府衙门,因涉嫌在柳夏茶府下毒害人、嫁祸唐晓蝶,即刻被官府拘留问询。尽管红蔓百般抵赖,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但陈灿耀早已掌握了确凿的物证和人证。经不住一番严刑逼供,红蔓终于招认了自己受林素曦指使,设计陷害唐晓蝶的罪行。

官府大人震怒,当即宣布对红蔓施以十大板的惩罚。只听一声令下,几个虎背熊腰的狱卒应声而上,将红蔓按倒在囚室内。十大板沉重地抽打在红蔓身上,每一下都撕心裂肺般地疼。红蔓痛苦地嘶吼着,口鼻中溢出殷红的鲜血。直到最后一板落下,红蔓已然昏死过去,被狱卒们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红蔓被一辆囚车擡回林府,在府邸门口被粗暴地丢下。林府上下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这贴身侍女因何被打得如此惨不忍睹。红蔓却在这时悠悠转醒,强撑着残破不堪的身子,痛苦地爬向正厅。她嘶哑地喊道:“老爷,救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救我一命……”

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的林司业大人闻声赶来,见状大惊,忙问道:“红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的如此狼狈?是谁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林素曦也闻讯而来,目睹红蔓凄惨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凛,神色间有几分不安。

红蔓一把抓住林素曦的裙裾,泣不成声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听信您的吩咐,去柳夏茶府下毒……如今事情败露,奴婢被打得奄奄一息,小命怕是难保了……小姐啊,您可得救救我啊……”

林素曦闻言,脸色大变,一把甩开红蔓的手,厉声呵斥道:“放肆!我哪里吩咐过你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休要胡言乱语,信口开河!”

林司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由得沉下脸来,对林素曦喝道:“素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红蔓口口声声说是你指使她下毒陷害,此言当真?你要在父亲面前实话实说,莫要隐瞒!”

林素曦见事已至此,料想瞒也瞒不住,只得跪倒在林司业面前,梨花带雨地哭诉道:“爹爹,女儿也是身不由己啊。那唐晓蝶勾引了女儿的未婚夫陈灿耀,抢走了女儿的幸福。女儿一时想不开,才会让红蔓去柳夏茶府捣乱。可女儿也没让她下毒害人啊,这都是她自作主张。女儿也是受害者,求爹爹明查,给女儿一个公道。”

林司业闻言,不由得怒火中烧。当初退婚一事,是他看不起陈灿耀,才悔婚退亲。岂料陈灿耀如此小肚鸡肠,竟然转头勾搭上一个下贱茶女,还纵容她们对林家下手。

林司业怒不可遏,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红蔓身上,骂道:“贱婢,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

一旁的林素曦连忙上前,扑倒在父亲脚下,央求道:“爹爹饶命!女儿知错了,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求您高擡贵手,饶恕红蔓这一回吧。这二十板子下去,她就死了。她也是一片忠心,为女儿分忧。”

林司业冷哼一声,对林素曦说道:“你也不必多言。此事败露,丢尽了我林家的脸面。还不快快想法子弥补?罚不罚红蔓都不重要,关键是要想办法除掉那对狗男女!他们如此猖狂,竟敢当众与我们林家作对,真是活腻歪了不成?”

林素曦闻言,脑筋急转,忽地眼前一亮,说道:“爹爹,女儿倒是有一计。依女儿看,要除掉那贱人,不如先从陈灿耀那书呆子下手。那书呆子自命清高,不过是个伪君子。他在外头勾搭上一个有夫之妇,这等丑事要是让他家里人知道,还不得气得吐血?到时候陈家铁定与他断绝关系,他还能嚣张到几时?女儿这就去将他们茍且的事,告诉他母亲去。有陈夫人出面整治他,管教他乖乖就范!”

林司业听罢大喜,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好啊,好一招釜底抽薪!有陈夫人这尊大佛压着,那书呆子还不得俯首帖耳?到时候你再去逼他退婚,他还敢不从?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妙啊!”

父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密谋算计。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红蔓,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发誓,这笔账,她红蔓早晚要算清楚。她要让唐晓蝶也尝尝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滋味,叫她也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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