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株莲

“长老何出此言？”

陈靖寒本以为邋遢老人在大殿前的表现，就是为了求才，而今看来，并不简单。

“你跟我来。”

疯长老没有回答陈靖寒的问题，而是移步亭外，让陈靖寒紧随其后。

在药园一侧立着一口半人高的水缸，陈靖寒初以为水缸只是为了给药园灌溉，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在水缸中央立着一株青莲。

青莲尚未开放，整个花苞呈淡青色，只在末梢染上三分乳白。

寄养青莲的水缸也不是普通的水缸，在水缸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晦涩难通，陈靖寒不曾涉猎，就如同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蚯蚓在不停地蠕动。

“这株青莲，是老夫的宝贝，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还请长老明示。”

邋遢老人凝视着水缸中央，背负双手，颇有一副高人的做派。不过，他所问的问题，陈靖寒却答不上来。

这株青莲无论是从外观，还是从散发出的气息，都和普通的青莲一般无二。要真有什么不同，只是它生长的环境特殊罢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不要紧，重要的是它能够帮到我。”

“……”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夫告诉你，这片天地要变了么？这些东西，都是它告诉我的。”

“此话怎讲？青莲一不会开口回应，二不会写字作画，怎么传达给长老这些信息？”

邋遢老人讲话无凭无据、含糊不清，若不是陈靖寒清楚对方的来历，恐怕把他当作神志不清的疯子。

“青莲不语，我却能读懂它。这一株莲生长在我刻画得阵法中，它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天地源气的变化。”

“换句话说，它的花开花落，即预示着源气的盛衰。”

“当天地源气复苏之际，它便从种子之中破壳而出。天地源气每增长一分，它就会长高一寸。而今，你看它含苞待放，便昭示着源气匮乏的时代即将结束。”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一个属于气师的黄金时代要来了。”

邋遢老人讲话的语气十分平淡，音量也不大，但此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敲在陈靖寒的心坎上，让陈靖寒如雷贯耳，久久不能平静。

陈靖寒不明白，这个冯长老为什么要给他讲述这些东西，也不清楚对方带他来的目的。但到目前为止，他从对方接收到的任何一条信息，都足够让世人震惊

不过，邋遢老人讲的东西无凭无据，如同空中楼阁。所以，即便陈靖寒知道对方来历不凡，但他也不会全盘接收。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有些东西就交给时间来证明吧。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

邋遢老人似乎会读心术，不等陈靖寒开口，便率先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长老，那您让我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东西吧？”

虽说冯长老讲了许多陈靖寒不曾涉猎的东西，但陈靖寒仍旧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意图。对方既然不打算收自己为徒，那在大殿之上讲出的话又是何意？

邋遢老人听到陈靖寒的询问，头一回没有回避，低头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

“老夫之前与你说过，自己精通卦象、算命一学。近些日子，我替自己算了一挂，卦象显示，老夫大限将至。”

“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日，你与你那兄弟初一踏入山门，老夫心有所感，料想毕生所学后继有人，这才寻你而来。”

“不过，卦象一学涉及到天机、因果，一旦你学了，就要承受相应的‘果’，这些‘果’是好是坏，老夫也无从知晓。”

“我冯某人从不为难人，你选择学或者不学，都是你的权利。”

邋遢老人一口气讲了许多，陈靖寒听得一知半解，花了不短的时间，才消化掉这些讯息。

从疯长老的语气来看，这件事情严肃无比，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继续询问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长老，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事相问。”

“但说无妨！”

“长老，您既然想找传人，那为何又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徒弟呢？”

“我之前说了，你既然要学这些东西，就要承受它所带来的因果。不收你做徒弟，就是为了减轻这些‘因’，是为了你好。”

“多谢长老，我明白了！”

得知了这其中的缘由，陈靖寒也终于明白邋遢老人的意图。

对陈靖寒而言，多学一些知识，自然是好事。不过，邋遢老人也说了，学了这些东西就要承受相应的结果。而这个结果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他不得不做出郑重的抉择。

陈靖寒在地球上，早就领教过算卦、命相这些玄学。不过，其中多数都是骗财之人，真正有本事的，寥寥无几。

龟甲之术，属于黄老道家。无论是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中，还是民间流传的野史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

自古以来，历代帝王，相信这一玄学的，也不在少数。

陈靖寒思讨着，若是自己掌握了这一法门，必定能为回到地球增加筹码。只是，他需要在利弊之间权衡。

陈靖寒知道，若是不拼上一回，回家的希望只会更加渺茫。

而这其中，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留给地球上父母的时间更少，他唯有抓住一切机会，才能缩短回家的进程。

“富贵险中求！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