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一盘棋
突然出现的声响,让大殿之中的三人一阵诧异,倘若流云宗的三位三纹阵师都没办法教授陈靖涵,那谁还有这个资历?
此刻,殿前的来人,正是方才与陈靖寒、孙坚二人有过一面之交的邋遢老人。
三人当中,第一个恢复镇定的是唐沧海,只见对他的神情从最初的微恼,转而吃惊,再转而狂喜。
“靖寒小友还不快快答应长老!”
不等陈靖寒、孙坚二人反应过来,唐沧海一把拉住陈靖寒的衣袖,向邋遢老人施礼。
“唐宗主,这位长老不是……”
一旁的孙坚也了解到,这位邋遢老人平日里行事疯癫、乖僻,所以,他有些不解唐沧海的此番举动,当即出言询问。
“冯长老乃是我流云宗开宗立派的元老级人物,靖寒小友若是能拜在他的门下,定能够大有作为!”
针对孙坚的疑惑,唐沧海并不做正面回答,只是暗自示意,让他听从自己的安排。
“弟子陈靖寒,见过冯长老!”
陈靖寒心中暗叹,“原来这位长老姓冯,难怪大家‘疯长老、疯长老’的叫。”
虽说孙坚不明白唐沧海的用意,但陈靖寒心里却敞亮。单从这位冯长老初次见面,便能够识别出自己最大的秘密来看,拜在他的门下,绝对是最优选择。
“你们慢聊,午时之后,到登云峰后山来寻我。”
邋遢老人依旧是保持着我行我素的作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三言两语之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长老慢走!”
唐沧海虽说贵为一宗之主,但他对疯长老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架子。见对方准备离去,当即躬身相送。
……
“唐宗主,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冯长老从不过问宗门内的事物吗?”
待到邋遢老人走远了,孙坚这才急不可耐地询问唐沧海的用意。
“小友有所不知,这些都只是下面弟子的传言。冯长老又不是石头、木头,怎么可能不问世事。他之所以不过问门内事物,不过是因为这些事还不足以惊扰到他。”
“流云宗建宗数百年,在这期间,但凡是有关宗内转机的大事,冯长老都会参与、指点一二。”
“说来惭愧,作为一宗之主,我也只在当年继位之时,得过长老的点拨,之后再不曾听过对方的指点。”
“所以,今天,冯长老突然出现在殿中,又为靖寒小友而来,我这才失态,让小友赶紧拜师!”
“原来如此……”
听到孙坚的询问,唐沧海十分耐心的解释了这一切的缘由。而这时候,陈靖寒、孙坚二人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冯长老是一位奇人,小友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指点,必定能够一步登天。”
显然,邋遢老人无论是在流云宗,还是在唐沧海心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以至于唐沧海再三向陈靖寒强调,能够拜师邋遢老人的莫大好处。
“靖寒就先谢过宗主大人的美意,之后若有能用到我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这都是小友的气运,我唐某人不过是略施援手罢了,今后还望彼此照应。”
有了邋遢老人的“认证”,唐沧海已经完全肯定,眼前这名年轻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所以,他并没有摆出宗主的架子,而是如同朋友一般亲近对方,拉近彼此的关系。
待到所有事情安排妥当,陈靖寒二人这才辞别了唐沧海,而后,陈靖寒又与孙坚分开,独自朝后山赶去。
……
从流云宗正面望去,只看得见一片莽莽的山海,而登云峰的后背却是一面不为人知的巨大湖泊。
湖泊四面点缀着群山,又蜿蜒出几条小路,在这些小路的尽头,错落有致地修筑着几所茅屋。
陈靖寒沿着小路,很容易寻到邋遢老人的住处。别看这位长老平日里疯疯癫癫,衣着褴褛,但居住的院落却是干净整洁、优雅考究。
院落之中有一片药园、一座凉亭、一所离地尺高的竹楼。
此刻,邋遢老人正坐在自家凉亭,面前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搁着一面棋盘。
黑白棋子在棋盘之上“厮杀”已久,各有胜负。邋遢老人一会儿执白棋、一会儿执黑棋,自得其乐。
陈靖寒见此,只在一旁观望,不敢上前打扰。
初时,他只是被眼前这一幕所吸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似乎受到了下棋人的感染,逐渐陷入到棋局中去。
这一刻,黑子、白子在陈靖寒的眼中仿佛化作黑白大军,而棋盘之上的横、纵轴则化作了双方行军的路线。
黑军呈尖锥之势,以点破面,长驱直入。白军则化作一张灵活地大网,四散开来,将黑军团团围住。两军交锋,战斗一触即发。
只见棋盘之上战马相冲,刀兵相见,每一次碰撞,都有将士横洒热血,当场殒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军的将士无一不是战甲破裂、伤痕累累。
战场中央的两面黑白大旗,早已经破烂不堪、染满鲜血,但仍旧迎风傲立,旗面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候,黑子、白子在陈靖寒眼中再一次发生变化。原本身着黑、白两色战甲的大军突然化作阴阳二气,相互纠缠、冲撞、抵消。
黑白二气升腾而起,战场自地面转移到了天空,厮杀却没有停止……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棋局之外日薄西山,白子陷入死局,黑子一拥而上,夺得胜利,邋遢老人执棋的双手才缓缓放下,而陈靖寒也随之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陈靖寒一摸脑门,这才留意到,自己的额头早已经布满冷汗,胸口起伏不停,久久才得以平息。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