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兄弟嫌隙已解
当东方微吐鱼白时,风雨渐歇了,雷电渐微了,而道路有些崎岖不平,借助闪电,秦深知道自己已到了丘陵地带。 尽管他很疲惫饥饿,但仍不愿停下,凭一路飞奔的速度和二个时辰,他估计此地离岳州城约有四百里之距。
藉这微弱的光亮,秦深忍不住吻了吻袁雪宜那永闭的双眸,那时美丽的,也是冰冷地。
想起昨日美丽动人的爱人,此时却变成一具冰冷地尸体,昔日的万般恩爱,从此变成无穷无尽的悲痛。
秦深的心再次泛起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一晚上没流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他边走边放声悲哭,哭得风雨渐止,哭道雷电全歇,也哭得天色渐明,哭得树鸟惊飞,也哭得一些早起的农夫躲在一处,骇异万分地偷看他。
直到辰时,秦深才在一个荒凉的山坡是上停步,寻了一棵大树坐下。
此刻天色仍是阴沉,那灰白的云层,低沉的浮在天边,似坠不坠,仿佛蘸了许多的雨水。
四周翠绿欲滴的木叶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都肃穆低垂着叶片,一动不动。
秦深换了个姿势,搂住袁雪宜的失声,轻闭双目,正待休息片刻。
忽然他打开眼睛,目光锐利地向前瞧去,因为来了人。
很快,他又闭上眼,照样小憩。
沈令不知从何处出现,他缓缓地朝秦深走来,他的神色依旧那么悲怆。
他走到秦深面前,低声道:“她应该要安息了。”
秦深没睁眼,也没作声,他将头很执拗地朝左一偏。
沈令又重复道:“深哥,雪儿该安息了。现在是盛夏,你这样抱着她是不妥的。”
秦深都不睁眼,冷冷道:“不用你管,这是我的事情。”
沈令滴下来头,无不痛苦地道:“我知道,你恨我,这是应该的。但你也不能作践你自己,更不能作践雪儿,这样吧,我们把雪儿抱回去好生安葬,至于其他事,再从长计议,好吗?”
秦深短促地道:“不必了。”
他站起身,朝四周游目一番,便抱着袁雪宜朝一个向阳背风的小山坡走去。
沈令转过身,不惑地望着他。
到了小山坡,秦深将袁雪宜放下,再抽出无名刀在旁边竟挖起墓穴来。
沈令一惊,赶忙走过去,急道:“不行,你不能这样,想她生前是何等人,怎么能葬在此处呢?”
秦深不答,仍不停的挖着泥土,潮湿的泥土立刻将他的全身弄脏。
沈令有些急了,他生气地道:“深哥,你作践自己还罢,但怎么能连她也一起作践呢?”
秦深停止干活,盯着沈令,冰冷地道:“我是她的丈夫,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不了。这总比你作践她连性命也没了要强。”
说完低头挖泥土。
沈令心中一疼,泪立刻涌出。
他泪眼模糊地看着秦深,悲声道:“深哥,你杀了我吧,但决不能这样对待雪儿。”
说罢,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秦深一愣,停下手中的活,定定地看着沈令,随即冷笑道:“好,我成全你。”
右掌疾拍向沈令的胸。
沈令闭上双目,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秦深右掌离突然胸口寸半之距时,忽变掌为指,挥指疾点上沈令胸前数处大穴,使他倒地动弹不得。
沈令睁开眼,吃惊地道:“你为何这样做,为何手软不杀我?”
秦深摇头道:“我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我说过那事是我的过错,我不该伤了玉妹的心,才铸成今天这样的大错。至于雪儿,我必带她和梦儿的尸骨远走高飞,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葬下她们,然后陪她们一生一世。”
他又开始挖泥土。
他想先让袁雪宜埋在这里,等他报完仇,再来带她走。
沈令眉头微皱,沉吟一阵,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反对。可是你至少也要弄一副棺材才行。你想想,雪儿那较弱的身体,又怎能受得了这种粗劣的葬法,更怎么受得了蛇鼠虫蚁的咬噬呢。”
秦深抬起头,茫然四顾地道:“这到哪儿去弄棺材呢?”
这里是荒郊野岭,根本就没有集镇。
沈令立刻道:“你解开我怕的穴道,我去办,包管很快回来。”
秦深依言解开他的穴道。
沈令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道:“你等我,我这就去。”
突然他走上一步,伸指如风般,竟将秦深的穴道点上。
秦深立刻跌倒在地上,怒道:“你想干什么?”
沈令道:“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雪宜的处所,我不能不这样做。”
说罢,他将无名刀归鞘,又将秦深与袁雪宜一手楼一个,快步朝岳州城方向奔去。
秦深更加恼火,道:“你放下我,我不想去那里。”
沈令不理会他,仍往前奔行。
秦深恨声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死给你看。”
沈令忙道:“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