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传本第38回贼喊捉贼耍无赖人上有人寻靠山
到了锅屋,管丫头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火柴盒子,划着火柴,点亮了蜡烛。
就在这时,谢正中夫妻俩也进了锅屋。谢正中一个拿着木棍,谢汤氏握着菜刀。
看到管丫头棉袄上的两个梅花结扣子没有扣,支化琦指着李德钢和管丫头叫道:“他们在一起睡觉被我看到了,这个臭丫头衣服还没有穿好呢!”
“你胡说八道!”李德钢怒吼道。
支化琦指着李德钢叫道:“就是这个臭男人把我的脸刺破了。”
“胡说!我们没有刀啊,怎么砍你呀?”李德钢争辩道。
支化琦指着自己扔在地上的匕首恶狠狠地说:“你他妈还敢狡辩!那就是你刺我的匕首!”
“你……”李德钢握紧拳头对支化琦吼道。
“畜生!你还想干啥?”谢正中一把抓住李德钢的衣领吼道,“我看你父亲的面子,把房子给你们住,想不到你胡作非为,还把我儿子弄伤!”
“求求你们放过二少爷!”管丫头跪在谢正中的面前哭道。
“不行的!”支化琦叫道,“我们现在就把这个王八蛋送到警察局,叫他坐牢!我的脸破了找不到媳妇,让这个丫头给我做媳妇!”
“畜生!”李德钢骂道,突然头上挨了谢正中一棍。
……
李庆侠刚掏出钥匙开门,突然一个乡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他说:“李校长,快,你赶快去、去镇公所一趟吧,沈镇长找你有、有急事!”
李庆侠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都变了,连忙问:“啥、啥事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听说你家二公子在、在海州犯了事。”
……
踏进镇公所的院门时,李庆侠忽然停下来,朝地上“呸!呸!呸!”吐了三口唾沫。他竭力不让自己往坏处想,心里一个劲地念着“菩萨保佑!”然后,忐忑不安地走进镇长办公室。
见沈云善仰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李庆侠便放轻脚步走上前问:“镇长大、大人,我家的小、小德钢咋、咋的啦?”
似乎没听见李庆侠的问话,沈云善依然眯着眼似睡非睡地躺着不动。
“我的青天大、大老爷啊,您倒是说、说话呀,我家小德钢在海州念书念、念得好好的,咋就犯事了?犯啥事了?要不要紧啊?”李庆侠可怜巴巴地问道。
沈云善咳嗽一声,慢慢从椅子上坐起来。
李庆侠仍然在哀求:“求求姑爹爹,你就看在我、我姑姑的面子上帮、帮帮我家小德钢吧!”
“不要这么急嘛!”沈云善微微翘起头说,“急有什么用?我是想让你先平静平静呢!你自己先倒杯水喝喝!”
心里窝着火,又跑了一路,李庆侠正口干舌燥的。他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开水,端起来就往嘴里灌,嘴巴和舌头被烫得麻了,但他不敢把嘴里的水吐掉,忍着泪吞了下去。
就在这时,沈云善的咳嗽声再次响起。
李庆侠心中一颤,手里的玻璃杯便落在地上摔碎了。他抬起头,见沈云善正乜着眼睛看自己,心里害怕极了,连忙弯下腰去捡。
“算了,算了吧!”沈云善睁开眼睛说,“叫你平静平静,可你却……唉……我告诉你吧:刚才我接到我家招金从海州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警察局?”李庆侠疑惑地问。
“警察局嘛,”沈云善慢吞吞地说道,“就是以前的衙门。他说你家小二子因为伤了那房东的儿子,被警察局关了起来,因为是伤人面部,你儿子可能要做几年牢的。”
“天哪……”李庆侠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等缓过神来又说,“这可如何是好啊?还得靠您做主呀,镇长大人!”
“你说什么?”沈云善问:“我做主?你今天怎么这样糊涂?那房东是你的朋友,是我的仇人。你不是帮助他找我算账和报仇吗?”
“是老谢?”李庆侠恍然大悟道,“我、我真的急糊涂了!不过,他现在新娶了媳妇,那个女人十分可恶,我们已经领教过她的厉害了。”
“你不是还认为那个老谢是好人吗?那个女人怕什么!”沈招银冷笑道。
李庆侠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的:“我该死!我有眼无珠,分不清好人坏人。您是镇长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我真的没有帮他什么。但镇公所做证人,是您叫做的啊!”
“好了好了!”沈云善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就甭提了!”
“谢谢镇长大人!”李庆侠说,“我、我想请您帮、帮助拿个主意呢!”
“我一个小小的镇长,能够管得了海州警察局里的事情?”沈云善问。
李庆侠说:“我、我的意思是说……”
“知道了。”沈云善拉长声音说道,“能够帮忙的人,已经在帮你了!”
“谁在帮我?我……”李庆侠说,“我、我得好好感谢他!”
“感谢什么呀!”沈云善不冷不热地说,“我家招金和你不是表兄弟吗?还客气什么?不是他,你哪里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不是他,你家小二子已经在牢里了。”
“是的,是的!”李庆侠点着头说。
“小招金还说,”沈云善说,“只要双方协商好了,警察局也不会过于追究。可要是双方协商不好,当事人坚持要追究法律责任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会判个三五年的。”
“什么?”李庆侠大吃一惊,“三五年?老天爷啊……要是那样的话,小德钢还能念书吗?我儿子一生的前途不就毁了吗?这是要把我李庆侠往死路上逼啊!”
“庆侠啊,”沈云善无奈地叹口气说,“你怎么一遇到事情就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呢?小招金已经想办法给你争取到私了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事到如今,只能花钱消灾了。”
“好吧,那我、我回家准、准备去!”李庆侠起身,打了一个寒颤,接着身不由己地哆嗦起来。
“等一等!”沈云善叫道,见到李庆侠十分惊恐的样子,放缓语气说,“到了海州,你可不能去找小招金呀!”
“为什么呀?”李庆侠问。
“这还用问?”沈云善说,“他该说的、该做的,是不用你教他的。你虽然做过他的先生,但他们城里和官府里的那一套,你根本不懂。你也不要向任何人说起我们的关系,否则的话,小招金的努力就会泡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