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智械（2）
布鲁斯还在思考是否立即打碎玻璃取出正方体，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打断了思路。
“砰——”
木门被炸成木屑，洒满一楼地面，履带压过木屑的“吱吱”在空挡的房间显得格外刺耳。
布鲁斯透过监控，从墙壁上的屏幕看到一楼的画面。闯入别墅的“人”再次勾起布鲁斯昨夜的记忆。这群“人”与昨晚那个恐怖的无脸人有几分相似，上半身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下半身两条“腿”换成轮子和履带。无脸人组织有序，一“人”把守出口，两“人”搜查一楼，两“人”直奔二楼。
布鲁斯刚庆幸这些无脸人没有“腿”，不能像那个怪人一样爬上楼梯，就见到无脸人的履带在台阶前收缩出三个豁口，向齿轮一般，旋转卡在台阶上，不仅能攀登，而且攀登的速度远超昨晚的无脸人。
布鲁斯没有时间再去思考玻璃的问题，当即打碎玻璃取出里面的正方体藏在床底。双手握着撬棍，外面的无脸人来者不善，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其他选择。无脸人登上二楼，撞开第一个房间，爆炸声再次传来，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晃，布鲁斯的墙壁屏幕失去画面，但外面低沉的枪鸣已经说明了一切。
布鲁斯切换监控镜头，很可惜，没有一枚监控幸免，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枪声停止，想必是胜负已分，布鲁斯一手握紧撬棒，一手小心翼翼拉开一道缝隙，终于见到同类。两白一黑，手持不规则类圆柱体枪械，有些像去了尖的春笋，不过威力确实惊人，一分钟前还使布鲁斯感到恐惧的“无脸人”，此时已是一堆废铁。
布鲁斯不知来者是敌是友，躲在二楼没敢现身。
“布鲁斯！”十一注意到二楼虚掩的房门，“是你吗？布鲁斯？”
布鲁斯小心翼翼探出头，十一快步爬上二楼与其拥抱，“你还活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随随便便挂掉！所有人都在找你，还好是我们先发现你，你现在非常危险……”
十一语无伦次拉着布鲁斯就要离开别墅，布鲁斯一脸懵逼，他没有关于这些人的记忆，也听不懂十一在说什么，死？危险？需要？不过布鲁斯还是随着十一出了别墅，原因无他，别墅已经不能为布鲁斯带来安全感。
接应三人的同伙就在别墅外，黑色越野外漆斑驳，引擎盖上满是锈迹，内饰同样老旧，座椅的皮套早已脱皮，全套驾驶系统都是手动，没有中控屏幕，也没有辅助驾驶系统，全机械手动。十六脚踩油门，车内想起引擎的低鸣，右手熟练操纵换挡变速器。2065年会开手动挡老爷车的人已经不多，这种能进博物馆的老爷车比会开的司机更少。
“我就说嘛，他不会轻易死掉！”十六余光扫视后视镜，在布鲁斯脸上稍作停留，眉头微锁，似是发现某些不妥。
“话说，这两个月都躲在郊区吗？”七号坐在副驾驶位，但他显然对坐在后排的布鲁斯更感兴趣，始终扭过头盯着后面三人。
“是呀！你失踪两个月，十五在组织内宣称你死于会馆核爆，二号失踪，如今十五掌控匿名人，逼迫成员表态站队，五号六号二十二不愿跟随十五，已经失联……”八号情绪低落，两眼发红，话语间尽是对布鲁斯的不满。
布鲁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迷惘的双眼向十一求助，十一心领神会，劝说道：“行了行了，布鲁斯回来了，会好起来的！”
车内气氛陷入死寂，布鲁斯见车内四人各怀心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让四人解答他的问题：“我……我想知道，我是谁？这是去哪里？”
“嗯？”十一的思路被打断，前一秒他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布鲁斯该如何重获组织信任，夺回匿名人领导权，下一秒布鲁斯就让他彻底否定之前的所有想法，“布鲁斯，不是开玩笑吧……”
“玩笑？”布鲁斯不明白十一为何会怀疑，不过他还是再次将问题重复了一遍：“我是谁？你们一定是认识我的吧！我是谁？”
“嘟——”
车后传来粗犷闷长的鸣笛，透过十一身旁的窗外，布鲁斯眼见一个绿色庞然大物突然蹿出，猛然间向自己撞来。
“布……小心……”
布鲁斯再次恢复意识时躺在全白的病房里，窗外是刺眼的光线，看上去似乎车祸刚过去不久，又似乎已经进入另外一天。布鲁斯的双手被拷在铁床两侧的栏杆上，病床两侧摆满各种医疗仪器，在耳边滴滴响个不停。
布鲁斯扭动脖子，活动腰部颈椎，缓解长时间一个姿势躺在床上的不适。
“唔！啊——”无脸人！与别墅里一模一样的无脸人，一左一右，就在病房两侧待命。
布鲁斯的惊呼很快就得到反馈，一串急促的脚步在病房门口停下，随之传来男人争执的声音。
“布朗先生，不行……w……”
“总统先生亲手签发，让w见鬼去吧！”阿德利推开看门的cia探员，阔步走闯进病房，跟在身后的保镖并没有跟随进入病房，反而取代之前的探员，守在门外。
阿德利进入病房未看病床一眼，直奔窗口拉紧窗帘，两根手指从胸前衬衫口袋里夹出一枚硬币大小的金属片，放在桌子上，食指在金属片上轻点，发出“滴”的一声。
布鲁斯不明白眼前的大胡子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不过对于眼前同类，更让他不舒服的还是两个无面人。它们虽然没有脸，更没有眼，但布鲁斯还是觉得这两个“怪物”始终是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次呼吸，每一根汗毛都逃脱不论它们的“视觉”。
“能不能把那俩东西请出去。”布鲁斯见阿德利拖动椅子打算坐在床边，于是提议道。
“嗯！”现代生活，智械无处不在，阿德利习以为常，如果没有布朗提醒，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俩玩意，“差点忘了，虽然是医疗智械，但是为了安全！”
阿德利从怀里取出一把像钥匙一般的细长金属条，插入无脸人后颈，智械随即瘫成一坨废品，靠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