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智械（3）
没有无脸人的“注视”，布鲁斯感觉舒服许多，不过他的双手还被拷在栏杆上，动弹不得，背酸的厉害。
“能帮我打开吗？一只手就行……”布鲁斯晃动手臂，手铐与栏杆摩擦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无意间触发百米之外的警示。
“如果可以，二十四小时前，你就躺在舒服的大床上。”阿德利坐在病床旁，眼中满是血丝，隐约间似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厚厚的胡子下嘴角抽动，无处安放的双手不知是该放在膝盖还是抱在胸前。
“好吧！”布鲁斯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不详的想法在脑子游荡，“不会吧！不会吧……”
布鲁斯越发凝重的表情使用阿德利对弟弟更加担忧，殊不知正是他走进病房的言行被布鲁斯误读成危险的信号——用自己的保镖取代看门人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拉上窗帘是为了防止窗外偷拍，桌子上的金属片目测是某种反窃听装置，关闭无脸人应该也是防止窃听吧！
“嗯？”阿德利不知所措，气氛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宽慰道：“在忍一会儿……”
“我什么也不知道，没必要浪费时间，去问他们吧！”布鲁斯想起十一在别墅的话，将阿德利视为十一口中的“危险”。
阿德利听到布鲁斯的话更懵了，他得到车祸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得知布鲁斯只是擦伤后才松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他们？是车上那四个人？”
“是，他们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布鲁斯重复道，同时用力拉扯晃动手铐，他真的非常讨厌被禁锢的感觉。
“我是很想与他们好好聊聊，可惜他们已经死了。”阿德利没有见过尸体，不过院长是这样说的，科怀集团与医院有智械医疗的合作，持有不少股份，想必没有必要欺瞒他，“我会派人调查清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你——布鲁斯·布朗。”
“布朗？”布鲁斯在别墅中醒来脑子里只有布鲁斯，并下意识的作为自己的名字，车上的四个人也这样称呼他，没有人提起他的姓氏，现在眼前的大胡子说出他的全名，也许真的是他的名字吧！
“布鲁斯·布朗，不论过去做过什么决定，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布朗家族的一员。”阿德利从椅子上站起，俯视布鲁斯，两人第一次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
“布鲁斯·布朗？”阿德利的蓝色双瞳中浮现出布鲁斯的倒影，同样的蓝色瞳孔。布鲁斯失神，他几乎已经信了眼前大胡子的话，不过阿德利下一个反应又另他看不懂。
“嗯？”阿德利盯着布鲁斯的额间，眼中的坚定消失，取代而来的是游离，眉头皱起，猛然间转身背对着布鲁斯，似乎是在回避什么。
“让开！”病房外传来粗鲁的斥责，随即两扇门被人踹开，四名手持枪械的特工冲进病房包围两人。
“举起手！”特工枪口对准两人，高声喊道。
布鲁斯的双手被拷在栏杆上，无法举起，阿德利则不为所动，继续背对着众人，舌头反复舔着藏在胡子下的双唇。
“举起双手！”枪口顶在阿德利后脑勺，再次大声警告道。
“操！tmd烦死了！”阿德利转身的同时一巴掌扇在特工左脸上，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特工右脸。
特工不敢躲，更不敢扣动扳机，除了涨红脸鼓起腮帮表达不满，什么也不能做，他们不过是做戏的棋子，为了防止擦枪走火，他甚至没敢打开保险。
“原来是布朗先生。”w一身黑色西服站在病房外，墨镜遮住双眼，头发缕的异常整齐，棱角分明的下巴如刀削的一般，背脊挺的笔直，远远看去就像一尊雕像。
w示意特工收起武器，四位特工毫不犹豫收起手中枪械，站到w背后。
“我tmd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w先生，听说m夫人最近脾气不大好，很辛苦吧！”阿德利随口胡诌，w这样的危险人物阿德利不想过多接触，更不想正式的接触。
“cia有证据表明布鲁斯先生与反zf恐怖组织匿名人存在资金往来，并参与筹划会馆核爆事件。阿德利·布朗先生不该出现在病房，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w面无表情，讲话的样子像机器一般，这是他多年形成的习惯，没有悲喜的人既是无懈可击的人。
会馆核爆事件后，布鲁斯失踪，阿德利在这两个月利用总统顾问的身份，探听到些许消息，不过他从不认为布鲁斯会参与恐袭事件，更不可能加入恐怖组织。
“布朗先生，请吧！”w侧身让出一条路，余光始终落在阿德利的脸上，观察藏在胡子下细微的表情变化。
阿德利没有反驳，也没有离开的意思，w再次提醒道：“请！”
“cia？呵呵。”阿德利嘴角微翘，拖动厚重的胡须勉强做出笑脸，左手拉起外套领口，右手从内衬口袋抽出一张三折a4纸，“总统先生亲笔签发的赦免令，还热乎！”
阿德利没有展开赦免令，w也没有要求查看，就在警报响起前五分钟，他已经接到赦免布鲁斯的命令。
“w先生，请吧！”阿德利收起赦免令，侧身指向手铐。
“布朗先生能否给我五分钟时间，cia有几个问题想向令弟求证。”会馆核爆事件前，cia就盯上布鲁斯，事发当日，w亲眼见布鲁斯走进会馆，一小时后核爆发生，会馆及会馆内所有人化为尘埃，随即cia认定布鲁斯死于会馆核爆事件。
然而，两个月后，也就是前天，cia智械监控系统识别出疑似布鲁斯·布朗的男姓出现在郊区别墅内，经比对，二者相似度高达99%。该栋别墅正注册在布鲁斯名下，核爆事件后w曾暗中潜入搜查，未发现居住痕迹，也没有挖掘到任何关于匿名人的线索。
w向高层汇报过后，没有得到上级反馈。由于智械抓捕没有得到行动授权，w本想低调行事，抓捕后秘密关押，待dna检测结果证实身份后，在向高层坦明此事，申请授权。奈何匿名人突然杀出，打乱了计划，却也使w更加坚信别墅内的人就是布鲁斯，为此w不惜铤而走险制造卡车事故。
“可以，您随意。”阿德利站到一旁，面向病床，没有打算回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