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唐欢的怀疑
麟州城内，表面平静却暗涌不断。
唐欢收到了一份重要的情报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与杨崇训当面说清楚。唐欢拿着情报匆匆去了杨崇训的府上，听到是唐欢求见，杨崇训也没多想，应允他进来。
唐欢迈步而入，见到杨崇训，开门见山地说：“杨将军，你在谋划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杨崇训听了唐欢的话，毫不惊讶：“在鲁爷来见过我之后，我就猜测，应该是有人给鲁爷通风报信，而这个人除了你，我再想不出第二个。”
唐欢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杨崇训竟然如此精明，尤其是杨崇训提到鲁爷，让唐欢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杀了鲁爷灭口，是不是准备把我也灭口呢？”
杨崇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地问：“鲁爷死了？什么时候？”
唐欢不相信杨崇训不知道这件事，冷冰冰地说：“就在来麟州当天，鲁爷返回丰州的路上被人杀害。这个凶手除了你，还会是谁？”
杨崇训眉头紧缩，这么一听的确自己的嫌疑最大，他很快思索着了一遍那天的情形，突然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我的人。”
唐欢听了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鲁爷所知之事根本没有什么不可说，二爷精明，何必杀他？”
杨崇训并没有看着唐欢，而是看着书房门口若有所思的说：“是我的人，可未必是我的意思。”
唐欢听了杨崇训这话一愣，难道杨崇训事先并不知情：“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杨崇训对着唐欢笑了笑，同时对门口喊道，“杨华，进来吧。”
杨华从屋外推门而入，向两人行礼后回复杨崇训的话：“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也应该都听到了，”杨崇训笑着问他：“鲁爷，是你杀的吧？”
杨华沉默片刻，故作镇定：“杨将军说笑了。我与鲁爷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手杀他。”
“你确实和鲁爷无冤无仇，但你和府州有仇。所以你听到那日我们二人的谈话，你不能确定此事，又去找了鲁爷确定，而鲁爷也就因此窥出了你的动机，我与府州合作、自然也是你的敌人，你未免鲁爷向我通风报信，便对他下了杀手。我猜的可对？”
听完杨崇训的分析，杨华脸色大变，随即脸色铁青：“不错，杨崇训你骗我，你说要与府州势不两立，结果只是在利用我，鲁爷虽然不认同你，但却是你这边的人，我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我要找准机会杀你！只是老天竟然帮你，没等我做好计划，就给了你识破的机会。”
杨崇训觉得杨华也是有些好笑：“老天哪儿是帮我？我会选你就是因为你没脑子，你这一二日早已将你的敌意写在脸上了，我起初也想不明白，可唐欢一说鲁爷死了，这些事儿立刻就串起来了，你连自己的敌意都掩藏不了，给你一百年也做不出一个像样的计划。”
杨华听了大怒：“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他说罢就拔，出腰间的长刀冲上前与杨崇训动手。
但还没等杨华靠近，杨崇训摸出一把匕首直接甩出，正中杨华心脏。杨华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就是这么一副吃惊地表情跌倒在地，很快就没了呼吸。
唐欢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而他也对杨崇训的精明和狠辣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杨崇训走到杨华跟前，拔了杨华胸口的匕首，用杨华的衣服擦了擦，这才收刀入鞘。
做完这一切，杨崇训若无其事的走回自己的椅子，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鲁爷的事儿解决了，你还想跟我聊些什么。”
唐欢在战场杀人无数，但见到这样的杨崇训，心中有些恐惧，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杨将军要投靠周人？”
“我本以为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做的天衣无缝。”
“起先，我也只是猜测，便同鲁爷提了一嘴，要他留意。后来我看到了你与那人私会，才确定此事。至于鲁爷确定此事的依据，我尚不知晓，他没告诉你他是怎么发现的吗？”
杨崇训摇头。
唐欢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鲁爷。”
很快，唐欢摆脱了沮丧的情绪重新振作了起来：“杨将军，我想你回来之前就已是大周的人了，我只是个家臣，我没有立场劝你，但我希望你是真心为了杨家，否则，一旦我发现你牺牲麟州和杨家来换你升迁的筹码时，我一定会阻止你。”
杨崇训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回答唐欢就一句话：“我姓杨。”
唐欢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不再废话，行礼起身，路过杨华尸体的时候，顿了顿身形，接着继续大步离开。
杨崇训看着唐欢的背影，先前倒是小看他了，现在竟有些惋惜唐欢不能为自己所用，而后他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杨华：“看来需要找个新的人了。”
太原城，天牢中。
“杨崇贵关在哪儿？”
牢头抬眼一瞧，说话的人竟是太子刘承均，不敢怠慢，匆匆将刘承均带去了关押杨崇贵的牢房门前。
“太子殿下？”杨崇贵看见刘承均行至门前，起身相迎。
刘承钧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是不是你杀了我妹妹？”
“不是。”
“那你离开时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走的匆忙，没有留意。”这件事，这些时间里杨崇贵已经反复思考了很多遍，“是我大意了。”
刘承钧看着杨崇贵的眼睛，杨崇贵没有躲避，两人对视片刻，刘承钧点点头：“我信你。但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我希望你多想一想，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我想知道公主……是怎么死的？”
刘承钧沉默了片刻才说：“莹儿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他不想再回忆自己妹妹惨死的样子了，反问杨崇贵：“你给我说说当时你们见面的情景吧。”
杨崇贵将当日两人的对话和情形事无巨细地给刘承均说了一遍，因为是在宫内，所以他也没想到后来会横生此变故，因而在当时也就没太留意偏殿的守卫、往来的下人。刘承均听着听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杨崇贵：“杨将军，你说你在大殿里见到了两个人，莹儿和她的侍女月儿，对不对？”
杨崇贵有些奇怪刘承钧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点头回答：“不错，殿里只有两个人。侍女月儿穿着公主的常服，公主穿着侍女的衣服。”
“你没有见到思思吗？”
杨崇贵莫名地看着刘承钧，不解的问：“思思？”
“思思是莹儿的另一个侍女，按说思思应该也是和莹儿形影不离才是！”刘承钧目光炯炯，突然来了精神，“你去大殿的时候，思思不在，而现场也没有思思的尸体，事后她也没有回公主寝宫，就这样消失了？”
要么就是思思知道些什么，要么就是思思是个内奸。
“你说她一直没回来？”杨崇贵问道，感觉对方设下的这个天衣无缝的局终于裂开了一道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