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波澜再起
杨崇贵连找了几家药铺,这些掌柜的倒是都对买药的人有点印象,可几家说出来的客人模样却又各不相同,买曼陀罗倒不至于不断易容,只怕是他们有个组织,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而府州的兵穿梭在大街小巷,越来越多。
还有几人不断地张贴着什么,杨崇贵带上了帽子,拉低了帽檐,走到跟前去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通,缉令。也不知现在折赛花是好是坏,杨崇贵有些担心她,却也知道眼下的府州不宜久留,他闪身走向了一旁的小巷当中。
而那些还在看着通,缉令的人还在对着上面的画像指指点点,谁也没注意到刚才被通,缉的人已经从他们之中离开了。
府州的兵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杨崇贵,但却有人跟上了他。
正在小巷穿行着准备出城的杨崇贵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几次验证,确定了是在跟踪自己,而且对方竟然只有一人。
再闪过一个街角,杨崇贵停了下来,等在原地。
对方竟也不闪躲,见杨崇贵已经发现自己,便现身了。这人身着武者服,手握长枪,正是萧啜里!这一打照面,杨崇贵便认出这个脸带伤疤的人,正是当日自己去见折御林时在楼梯上见到的两个武者之一。
两次相遇的时间和地点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这绝不是什么碰巧:“你是什么人?”
萧啜里冷笑一声:“杀你的人!”他说罢不再废话,直接挺枪而上。
杨崇贵手无长物,只能来回躲闪,而对方的身手根本不在自己之下,更令杨崇贵震惊的是,眼前这人用的居然是杨家枪!幸好是在巷子内,萧啜里的枪不能完全施展,加上杨崇贵本身对杨家枪的熟悉,这让杨崇贵在千钧一发间有喘气之机。
刚刚从中毒状态恢复的杨崇贵很快就有点体力不支,他清楚自己的状态绝不能就这么下去,不论是被拖延时间,还是体力耗尽,都会被直接击杀的。
边打边退间,杨崇贵发现旁边的屋门口放了一根洗衣服的短棍,他一把抄起短棍,挡开萧啜里的进攻,再佯作要冲上前去,逼的萧啜里退后几步,杨崇贵便卯足力气将木棍扔向萧啜里,自己一个转身拐入旁边的巷口。
萧啜里正要追上前,就遇到了几个听见打斗声赶来的府州兵。
府州兵正搜着杨崇贵,突然发现巷口有个拿着红缨枪的人往一个巷子里钻。这些人都以为他是杨崇贵,便大喊一声:“杨崇贵!别跑!”追了上去。
萧啜里被府州兵挡住追杨崇贵的路十分恼火,他也不答话,直接挺枪而上,虽然是一对多,却毫不费力的就将拦路的府州兵全部打死了。而这时,支援的人马赶到,见地上的一片惨状惊呼:“杨家枪?!是杨崇贵!快来人!”
萧啜里不愿再被缠斗,掉头就走,消失在了巷陌中。
折赛花回到折府,天色早已大亮,下人们都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心头觉得不安,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便拉住一人问:“怎么了?”
那人听了折赛花的问话,左右看了一眼,低声急促的说:“大小姐,您,您怎么回来了?您赶紧逃吧,老爷派人去抓您了,说是要打断您的腿,你赶紧走,一会老爷知道您回来就来不及了!”
折赛花听了这话,却不以为意:“没关系,你去告诉我爹,我在大哥的灵堂,要找我就去那找。”说罢,她就往偏院走去了。
那下人看着折赛花的背影,咬咬嘴唇替她干着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折赛花来到折御林的灵堂,跪在他的棺木前,喃喃地说:“哥,对不起,我放走了杨崇贵,我相信他是无意的,如果真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害了你……”说着说着,折赛花的声音就哽咽了,她的眼眶又红了。
正说话间,折德依闻讯而来,见到跪在地上的折赛花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走到折赛花面前,“啪”地一巴掌,在折赛花的脸上留下了一个五指印:“你还知道这是你哥!你还知道你是姓折的?”
折赛花挣扎着跪起来,对着折德依磕头:“爹,大哥是被我害死的,都是女儿的错,要打要罚,你都对我来,可是这件事还有蹊跷……”
折德依根本没听完折赛花的话,打断了她:“我不管这事有什么蹊跷,你大哥是被杨崇贵害死这点绝不会变!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迟早要了杨崇贵那小子的命!”
折赛花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是想要解释:“爹,你听我说,杨大哥中了毒,解药却全被人提前几天买走了,这件事不是巧合,定有人从中作祟……”
这时一个传令兵冲进来:“报!大人!杨崇贵杀了好几个追他的弟兄,目前他还在逃!”折德依听了,猛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低吼:“杨!崇!贵!”他又转向折赛花:“这就是你的杨大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折赛花摇着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传令兵:“不会的!他不会杀人的!不会的……”
折德依对传令兵说:“传我令下去,所有兵马在清寨营集结,开赴麟州,逼他们交出杨崇贵!”
折赛花听了猛地站起:“爹!”
折德依没有再看自己女儿一眼,边往外走边说:“你要跪就跪着吧,好好给我在你哥面前反省!”然后又吩咐左右侍卫:“你们给我看着她,不许她再离开半步,我回来如果见不到她唯你们是问!”说罢,折德依大步离开了偏院。
而折赛花还没从刚刚听到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他脚下一软、坐倒在地,嘴上念叨着:“为什么……”
府州城几十里外一个山沟中,藏着一个宿营地,一队人马驻扎在此,不多时,卫融带着萧啜里匆匆赶到。走进最大的帐篷,辽国长公主耶律和古典在其中等候多时。
耶律和古典看着卫融和他身后的萧啜里,脸色铁青:“说好的三日,杨崇贵为什么还没死?”
卫融小心翼翼地答道:“若非折家那个小姑娘坏事,杨崇贵已经咽气了。”
耶律和古典摆摆手:“我不想听解释,我只要结果,我要杨崇贵死!”
“长公主放心,杨崇贵他活不过三日!”
耶律和古典看了卫融片刻,点点头:“好!我再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你若提不来杨崇贵的人头,我便点兵十万荡平河外!”
卫融急忙劝慰:“长公主莫急,取河外何须十万人马,三五人足矣!”
耶律和古典有些冷冷地看着他问:“我如何信你?”
卫融从容地对答:“长公主且听在下分析,萧啜里等人若能听我指挥,府州必唾手可得!一旦将府州纳入我的掌握中,往西可以劝降麟州、往东可策反河内,长公主届时不必废一兵一卒,河外便纳入您手中,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耶律和古典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好,那就让萧啜里跟着你,如果你这能帮我拿下河外,那府州刺史的位置,就由你来坐!”
卫融徐徐应声:“长公主放心,在下定不辱使命!”
“我就等你的消息!”耶律和古典说罢,挥了挥手,叫人送客。见卫融与萧啜里一并离开,和古典又叫住了萧啜里,她对刚才卫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固然是好,如若不能,他们也要占据绝对的优势。耶律和古典吩咐萧啜里,叫他盯紧卫融,有事及时回报。
萧啜里应声后,随即离开。
屋中再无一人时,耶律和古典才敛起了刚才强硬的气势,遥看着南面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杨崇贵,你怎么还不死?”
麟州连谷镇。
麟州士兵都围坐在一起,这几日频频传来的消息叫军心大乱,杨崇婧在麟州城中急召,所有的将领都赶赴回城了。各镇都显得有些松散而疏于防备。河外的局势变化之快,比起中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些天咱还和府州几个小兄弟喝过酒,明儿个就要和他们打个你死我活,这都什么事儿呐?”
一个兵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就不满地怒斥他:“他们害死了咱们将军!你可不能心软,咱一定要为将军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