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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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棠照做了，这么做了之后确实有好一点。飞机还在黑夜中翱翔，江一棠决定不睡了，挑部电影看，就还看《泰坦尼克号》吧，这是她唯一一部想要二刷的电影。
江市，近郊一处自建小别墅，庭院里栽种着满满的玫瑰花，各种颜色都有，乍一看上去还以为踏进了玫瑰园。
“这里就是我们家，外面的这些花都是卫闵栽的，看不出来吧？他那么一个傲娇的大男人，竟然喜欢玫瑰这种带刺的鲜花。”舒月领着陆山河进到庭院内，边走边为他介绍这些令卫闵引以为傲的家伙们。
“阿月，谁来了？”屋内有道并不高昂的男声响起，陆山河知道那是卫闵。
“陆山河，你应该认识他，他是江一棠的……”舒月推开门，正介绍的时候突然被里面的人打断了，“我认识，让他进来吧。”
“嗯好。”舒月眼里有一划而过的落寞，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陆山河带到卫闵的轮椅身边，自己找了借口离开了。
“陆先生，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需要你的慷慨馈赠，我当年做那些事与你无关，希望你和你的下属不要再来打搅我和我太太的生活了。”
“卫先生，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让你接受那笔钱的。”陆山河在茶几旁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不介意吧？”
“当然，陆先生自便就好。”卫闵看了他一眼便挪开眼神，他对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我这次来，是想知道在您眼中，江一棠是个什么样的人？”陆山河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拢了拢裤腿好整以暇地问。
“你和小海棠……你和江一棠现在是一家人，再来问这些问题有意义吗？”卫闵不自然地说，“还是说，你们之间产生了矛盾？”
“确实，如您所料，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我希望卫先生可以帮助我，让我们重修于好，不知卫先生是否愿意。”
“我自然是无妨，”卫闵眼波颤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说给你也罢。
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现在也叫福利院长大的，在那里我待了很多年都没有人收养我，因为我各方面条件都很普通，也没有小朋友和我做朋友，我的性格在当时可以用孤僻来形容吧，确实很孤僻，
但是江一棠愿意和我做朋友，她曾经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她相反很爱说话，也很爱笑，每次发了零食都会拿给大家分享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欢她，我也喜欢她，虽然她很小，只有五六岁，但我每次写作业写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搬着凳子出去看她和别的小朋友玩耍，看一会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她真的……是一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女孩子，这就是我当年对她的全部印象。”
“所以这就是你不顾一切救她的理由？”陆山河问。
“不，”卫闵笑了笑，“我救她是因为我恨那个收养了她的男人，明明收养了她，却没有真心对她，还做了那些下三滥的事。我很怀念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我想对她好，我想让她平平安安地活着，这才是我救她的理由。”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陆山河眼神澄澈，“当时，我恨不得躺在你病床上的人是我。”
“为什么？”卫闵皱眉，“据我所知，你和她并不是具有法律意义的亲生兄妹，你没必要为她死去活来。”
“因为没有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陆山河语调低沉，说着说着又有些上扬，“我已经为此后悔两年了。”
“你……”卫闵试探地问，“你喜欢她吧？”
“我爱她。”说完这句话后，陆山河敛去悲切，整个人重新变得冷若冰霜起来。
“可是你，你现在名义上是她的哥哥不是吗？”卫闵惊讶，“你喜欢她这件事她知道吗？”
“卫先生，感谢你说了那么多有关她的事。”陆山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起身走出门去，“改日再来拜访你。”
“陆先生，”卫闵操控着轮椅追出来，“如果你真的决定和她在一起，你就不要在乎那么多，小海棠是个很纯净的人，虽然她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我相信她的心不会变，你只要抓住她的手，真心陪伴她，她就会对你卸下心防甚至爱上你。”
“谢谢。”陆山河背对着他挥了下手。
仿佛找回了新的生命力和新的精神支柱，回到车上陆山河终于重新启动了手机，虽然他早有预料会有非常多的未接来电，但当看到通讯记录上的数字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陆宁谌在这时刚好打来电话，他本来是要碰碰运气的，没想到电话拨过去，竟然是无人接听状态，这就说明，陆山河开机了，而且他人一定就在手机旁。陆宁谌迅速在微信上传了张陆靖康的病危通知书给他。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陆山河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我爸现在在哪个医院？”
“市立医院，七楼特护，我在这儿等你。”挂了电话，陆宁谌的心终于稳稳落回了心窝。陆山河消失不见的这十几个小时里，他的心就像是做过山车，忽而激动忽而低沉，时不时还要因为错误线索虚高兴一场，简直是噩梦一场。
“我爸怎么样了？”陆山河从电梯里冲出来直奔病房门，被门口值班的护士拦住了，“先生，这里未到探视时间是不允许家属擅自闯入的，请您体谅我们的工作，好吗？”
陆宁谌过来冲护士示意，把陆山河带走到走廊另一侧。
“在我告诉你真相之前，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陆宁谌插在兜里的手逐渐冒了些汗，他在犹豫，犹豫该怎样把事实以委婉的方式说出来，但越想绕弯子，就越事半功倍，“小叔被送来的时候做了x光和核磁共振，显示大脑有两根血管破裂，出血量很大，而且脑子里面有血肿，初步诊断是脑梗脑血肿，现在做了手术……”
“说重点。”陆山河的眼睛就快喷出火了，陆宁谌讪讪地缩回想拍他肩膀的手，“小叔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更糟糕一点的话，就是脑死亡。但医生保证了会尽力救治的。”
“医生说治愈率了吗？”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个问题。陆宁谌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努力佯装淡定地说，“没有。”
“那我去问。”眼看着陆山河要去找医生，陆宁谌赶快把他抓回来，“好，我说，零，几乎为零。”
陆山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眼痛苦地看向同样痛苦的陆宁谌：“他的脑梗……是我造成的吧？”
“陆山河你别这样……”
“是我造成的，是我跟他吵了一架，是我像傻子一样跟他玩消失，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这么幼稚，我为什么不能更成熟一点……我真该死。”陆山河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这是陆宁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哭，内心震惊的同时，极大的压抑也随之涌了上来，他轻轻拍着这个将额头俯在自己肩膀上压抑痛哭的男人，大脑空白一片，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有效地迅速安慰到他。
“没事，陆山河，真的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小叔身体本来就不好你是知道的，这次的脑梗也并非纯属偶然。实际上，是小叔太操心公司的事，导致长期以来得不到有效睡眠，血管疲惫，就会堵塞，堵塞就会有爆裂的一天。你不要太内疚了，真的，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