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陆山河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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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诉你，我上一次谈恋爱其实是在十年前，你还会这么认为吗？”杨奥南说这话时的语气太过专注，以至于江一棠竟然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
“行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又坐了一会儿，杨奥南主动提议道，“学校的宵禁是十一点半吧？”
“嗯，十一点半。”江一棠顺水推舟地站起来，两人往车边走去。准确来说，其实宵禁是不存在的，但既然杨奥南给了一个台阶，她何不顺势下来呢？
回到宿舍，舍友都在，宽敞的四人间里，除她之外的三个女生正围着小圆桌坐一圈打扑克，据了解，她们都是生活在洛杉矶本地的本土美国人。
江一棠把门轻轻关上，默不作声地向自己的床位走去，她记得走之前她的衣架是挂在床边的，可眼下，衣架连带着衣架上的外套都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江一棠捡起来重新挂好，同时走到衣柜前，当着三个人的面给把手上了锁，其意不言而喻，三个室友面面相觑，佯装没看到地继续打扑克。
虽然吵闹但还没到江一棠不能忍受的地步，她心想，如果再被挑衅，就索性放开地好好吵一架，或者打一架也行，总之，她不想纵容这种现象持续下去，校园暴力这种东西，既然发生了就只有怂与不怂之分。
……
半个月后，美国华盛顿，陆宁谌与蒋夕月的盛世婚礼选在了cbd最豪华的路易威登酒店。
杨奥南带着奥瑞启程，江一棠没有与他们一起，在学校图书馆温习功课。杨奥南只知道她和陆宁谌不和，却不知道她当初答应了陆宁谌什么，大概，也不知道她不去婚礼的原因是害怕看到那个人吧。她怕看到那个人后，自己花了两年建设好的心理防线，再次面临崩塌的风险。
中午的时候，奥瑞给她打来视频，展示她身后的酒店盛况：“棠棠，你没来真的很可惜，小宁哥哥的女朋友简直不能更漂亮，天哪，我看到她才知道我的长相最多算个清汤寡水，唉，你是没看到，你要是看到了也会跟我一样惊叹的……棠棠，你有在听吧？”
“有。”江一棠笑着看她神采奕奕的模样，羡慕她此时此刻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就在这时，她眼尖地瞟到奥瑞身后突然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确认无误后不由自主地呼唤奥瑞：“能不能把镜头往右边偏一点？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好，这样呢？能看清楚吗？”奥瑞赶快调整手机的方向
“好像……没有了。”江一棠把手机屏幕凑到眼前仔细看，可除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以外什么也没看到，她好像患上了一种叫做选择性盲眼的病。
“啊，谁呀？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我哥？”奥瑞撅着嘴问。
“不用，我挂了，还有作业要写。”江一棠匆忙挂断了视频电话，她怕自己再说就会说漏嘴了，毕竟杨奥南会从奥瑞那里获取情报，奥瑞的嘴也不能彻底相信。
“好吧，我还想再说点别的呢，唉……就知道学习的死丫头……”奥瑞吐槽着放下手机无力地扫视四周，正好，杨奥南正向她这边走来，“哥，棠棠就知道学习，都不好好和我聊天……你回去要替我说说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真的要变成书呆子了对吧？”
“对。”杨奥南似乎在找什么人，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奥瑞身上。
“我去吃蛋糕了，哥你去吗？”奥瑞指着自助区问杨奥南。
“不去，”杨奥南径直走开了，因为他看到了想找的人，“你好好吃，吃饱点。”
“哦……咦？昨天不是还嫌弃我腿粗的吗？今天就让我吃饱，变得可真快啊！啧！男人心不可测啊！”奥瑞嘀咕了几句，往自助区跑去。
“陆山河，是你吧？”杨奥南举着香槟酒杯，脚步停在年轻男人身边，语气微妙，“我找你很久了。”
“你是？”陆山河皱眉。
“杨奥南，这是我的名片。”杨奥南递去名片，果然在男人脸上看到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好，陆山河，”陆山河伸出手和他交握，“杨先生有事找我？”
“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我们集团下周有场酒会，不知道陆总是否有兴趣赏脸呢？”
“抱歉……”陆山河正想找个理由拒绝掉，突然又听杨奥南补上一句，“美国金融巨鳄康维先生也会到场。”
“看来杨先生是有备而来。”陆山河笑容很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很高兴接受您的邀请。”
“不客气，到时候会有专人联系您。”杨奥南浅浅勾了下脖颈就走了，他能感受到陆山河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维持了几分钟次消散，不由得在心里笑了一下，他杨奥南好歹也是在美国世界五百强企业做了几年的高级总裁，连个被赶鸭子上架继承王位的青涩小伙子还镇不住那才是真的可笑。
……
陆山河回到酒店已是深夜，男才女貌的一对新人还在应酬，而他这个无关人士终于可以退场了。陆山河褪去酒桌上的职业假笑，面目冷淡地靠着床尾坐下，地毯是羊绒材质的，很软，很舒服，他坐着坐着就开始犯瞌睡了。
洛杉矶离华盛顿的距离很近，他如果开车，当天去当天就能回来。陆山河抬手看了看表，十点半了，他忍着瞌睡走进卫生间洗漱，冰水被拍击在脸上的感觉很醒神，他好像是故意的，故意唤醒自己的神经，故意刺激自己的战斗欲。那个姓杨的男人他认识，他不仅认识还曾经派付俊深入调查过，只是因为一张两人接吻的照片。
杨奥南，他也是故意的吧？来宣布主权？还是探他的底？陆山河疲惫地瘫回床上，半眯着眼睛跟天花板无声对峙。
夜深了，陆山河慢慢地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自从开始思考那些事后就毫无睡意。他索性揣上车钥匙，出了酒店驱车上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那片土地，那片被江一棠踏足过整整两年的土地。
天很黑，映得路灯格外亮。陆山河终于驶进洛杉矶，导航是通往南加州大学的，但他过了收费站后却不确定要不要继续向前开了。脑子里有道声音一直在叫嚣——去，去找她，哪怕不能当众痛痛快快地认出她，至少也要看她一眼再回去！
是啊，至少要看上一眼才不枉此行。
陆山河深吸一口气，重新启动汽车引擎，导航屏幕又亮了起来，好像故意为了迎合他的需求似的。陆山河决定给个好评，就给设计这个软件的软件开发公司。
南加州大学门口，陆山河意外地看到了杨奥南的身影，看来他早了自己一步过来。
他没有下车，只是把车子默默熄了火，停在路对面和杨奥南一起等待着那个女孩子的出现。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陆山河终于由远及近地看到了一个轻盈的身影影影绰绰地出现。是她，是江一棠，是他两年未见的心上人。
“是不是打扰你的好梦了？”杨奥南笑着问，虽然是笑着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此刻很累，大概是开了好久的车，又或者是忙了好久的婚礼事宜。
“没有。”江一棠摇摇头，眼神澄澈而温润。
“你让我见的人，我见了，有没有奖励？”杨奥南又想起那张少年感很强的脸庞，觉得自己若是再年轻个十岁也会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