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警局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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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公安局水县分局重大案件会议室，以陈局、刘队和舒月为发起人的“江一棠案件”主要办案警察围坐在长桌边。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接下来侦查工作的重心和方向。
“我先介绍一下这几天的工作总结，”舒月打开投影，将电脑上的内容投屏出来。
“因为这个案子对社会影响的恶性程度很高，所以我们制定了三个方向的调查计划，一以犯罪现场为中心逐步扩大调查面积，二是以以死者程家伟的人际关系为中心逐渐扩大知情者圈，三是以嫌疑人江一棠为中心的嫌疑圈。目前，我们获得的证据已经初步证明江一棠具有作案嫌疑，但犯罪过程的事实重现还是要等尸检结果出来。”
“我补充一下，”刘东冉举手示意，“虽然我们知道江一棠具有怀恨在心仇杀程家伟的作案动机，但这个仇恨具体是因何而来，我觉得不止是感情不好这么简单；还有，江一棠的身体报告显示她不具有将一把并不够锋利的短柄刀直着插入成年男子身体里的力气，这个我想我们得继续求证，是否还有别的可能性。”
“你们说的我都认同，”陈局摆手示意二人坐下，“刑事案件的案情不能只靠推测，需要一定的事实依据支持。况且上头很关注这案子的进展，这案子没那么容易定性。你们可以适当增加对江一棠的讯问，一定要获得当事人的完整口供，案情的梳理也要逐步推进，舒月，你再去法医所看看卫闵进行到哪了，尽早拿到报告。东冉你手头上的事先放放，跟舒月一起多跑几趟看守所，江一棠性格比较内向，你们多跟她接触，最好把信任关系搭建起来，明白吗？”
“明白陈局。”舒月和刘东冉从会议室出来，开上院子里的一汽大众驶向法医所。
“你说，会不会存在这种可能性，江一棠当晚主动约程家伟出来，本来确实是怀着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的，但程家伟毕竟是醉酒的成年男人，在两个人都握过刀柄的前提下，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斗，但阴差阳错程家伟把刀子插进自己身体，江一棠的存在，有可能是推动那柄刀的插入，也有可能压根没反应过来只是纯属旁观，你觉得呢？”刘东冉握着方向盘，在经过斑马线的时候刻意放慢了速度。礼让行人，人人有责。
“我觉得你说的吧，从逻辑上是过得去的，但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江一棠的动机从何而来，犯罪过程的细节我觉得尸检结果一旦出来就会很明了，但你有没有想过，程家伟死后他和江一棠之间发生过的事就只有江一棠知道，我们得把关注点放在这，挖掘犯罪事实背后的东西，而且是深挖。”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我说不过你这个心理学专家，到地儿了，下车吧舒大专家~”
“切，不服气直说！我们英明神武徒手干翻四个歹徒的刘队长！”舒月和刘东冉从被陈局组成破案小队那天起就习惯了这种各执一词只向证据低头的相处模式。别人咋想的不知道，他俩倒是吵得挺开心的。毕竟质疑和冲突是推动彼此进步的必要品。刘东冉心里清楚，舒月也明白。虽然舒月的性质不属于刑警对的范畴，但她打心眼里还是很欣赏刘东冉这个大队长的。
“小舒来了，是来拿报告的吧？”说话的是法医所副所长林建明。舒月为程家伟的事已经快把这里的门槛跑断了，毕竟是人尽皆知的大型案件，得到的关注度肯定比小案子多得多。
“是的，林伯伯，您能帮我催催卫师傅吗？我们真的很着急要报告……”舒月口中的卫师傅是法医所出了名的金牌法医卫闵，首都重点医学院法医学硕士毕业，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甘心拒绝首都的金饭碗毅然决然回江市工作，还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水县法医所里一干就是三年……
“卫师傅的活儿我可催不了，你别看我是副所长，小卫在所里地位可比我高，”林建明半玩笑半当真地笑着说，“不过你放心，程家伟这案子很重要，我已经派了好几个助手辅助卫闵了，最快也得明天了，先说好，我尽量，不保证。”
“林伯伯真好，那我进去看看情况啊！”刘东冉刚拿着车钥匙过来，就看见舒月扑棱着胳膊朝里面走去，那脚步碎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来赶集的呢！“林所长，她……”刘东冉指了指舒月的背影。
“小妮子还是存不住气啊……啧！”林建明摇着头拍了两下刘东冉的胳膊，“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那把刀的事，我有一些想法可以给你参考，你跟我来。”刘东冉本想再往舒月的方向瞟几眼的，可还是忍住了这该死的好奇心，跟着林建明进了旁边的办公室。刘东冉坚信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耐性和冲劲才是制胜关键。而耐性一定排在冲劲前面。
水县法医所虽然位置偏僻，但这里的解剖室配置算是省市里最先进的了，甚至最大的那间还修了一面看起来很棒的落地窗，虽然玻璃是覆了水印的，外面的人看不情里面的情况，但把脸贴在玻璃上还是能看到里面人的大致轮廓的。舒月现在就是以这么一副姿势杵着的。而且她丝毫不觉得丢脸。
“出去！”随着一声怒气值达到顶点的喊声，两个助手灰头土脸地推开门钻出来。
“怎么回事啊？”舒月觉得诧异，走过去扒着门缝望向里面的男人，“卫师傅？你干吗对助手那么凶啊？”
“你也出去。”男人背影清瘦，正弯着身子摆弄着什么，头也不回地说。虽然他的手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滞停的，但他假装没意识到这一点。
“好嘞，我知道你工作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哈，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拜托，拜托明天一定要出报告啊……”舒月脾气好地退出来，毫不介意自己用那么狗腿的语气跟他说话。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她还是很了解的。
“怎么样？出报告了吗？”刘东冉从林建明办公室出来，冲舒月招手。
“没有。”
刘东冉叹口气：“走吧，跑一趟看守所。”
“哎，你刚刚干嘛去了？”上了车，舒月才想起刚刚刘东冉没跟着她一起去解剖室。
“哦，我正要跟你说，林所长把那把刀的报告搞出来了。”
“你是说案发现场那把刀？”
“对，林所长找了专门的指纹专家研究了好几天，发现刀柄上有一块深度大概在一到两毫米的凹陷，在那个凹陷里只有程家伟的指纹，江一棠的指纹只分布在其他地方。”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可能是程家伟误杀了自己。”
“这个结论还在研究中，不能只看这个凹陷，还要有别的证据加持才可以。”
“我知道怎么说服江一棠说实话了！”舒月一拍脑门，“这消息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
“爷爷我总算找到你了！”图书馆顶楼是一小片空中花园，上课时间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当然，陆山河不是一般人。宋泽凯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找到他的时候，眼泪就快飙出来了，“爷爷，你怎么谁的电话都不接啊！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你说说，万一赵达看到你在这儿，指不定以为你想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