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欲擒故纵 - 将军在下,夫人在上 - 扶寂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零四章欲擒故纵

天一亮,春日的太阳,柔和娇媚的洒在梨合阁前庭的台阶,上面驻足了两只鹂鸟,囇囇的延着两旁雕柱,攀升到飞阁追逐嬉闹,豁地啁啾飞上了天际。

"候爷打算如何处置魅蝶?"骊苇如手按在桌上,面色凝聚的看着康言之,她昨晚偷偷派人去禁室探过了魅蝶,他似乎已命悬一线。

康言之有点惊讶,骊苇如居然会跟他提起魅蝶的事。以魅蝶那张能迷惑任何人的面孔,将会是一根横在他们之间的梗,若再继续横下去,很有可能会变成一根尖不可测的刺,那到时要拔,恐怕会入骨的变得难以收拾。

尤其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已不如从前,好不容易有了真正夫妻之实,他岂会坐视不管,反正也不过是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而已。

康言之正色道:"王妃为何突然问起他?"他慢条斯理的再喝了一碗瘦肉粥,头也没抬继续解释:"他的事我已经处置了,还要做何处置?王妃就别提了吧?"

"妾身只是不懂,魅蝶又没犯下过错,候爷为何要处他关在禁室里、任其自生自灭这种酷刑?"

骊苇如其实是在明知故问,魅蝶的错,就在于他曾和她有过水乳交融之夜,虽然他也是被眼前这个残酷的男人所迫。

但哪个男人能容忍被戴上绿帽子的事实,即使是,那个事实是他自己亲手所注成的,但只要他想起那晚的一切,恐怕连他自己都要无地自容。

"区区一个卑贱的奴隶,何需让王妃废心省事的担心,莫非王妃对那人,有舍不得之情份在?"

骊苇如神色急遽一缩,忍下心中漾起的酸楚道:"妾身真是没想到候爷的多疑,几乎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似乎永远都搞不清楚,那件事在她心底留下多么难以启齿的羞辱,若非她是个视野宏阔的女人,早就禁不住这样的难堪,一头撞死去了。

康言之却真的完全没看出她心里的那道伤有多深,反而横睨了她一眼,闲淡的表情转为微愠,冷冷道:"我就说过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骊苇如却不卑不亢回他:"候爷如若心中无仁爱之心待人,有朝一日,必将反受其害,即使是对一个身份卑贱的奴隶亦同。"

他将喝完粥的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桌面发出一道闷如爆竹的声响,震得淑缓忙垂下了头,不敢作肆张望两个主子的脸。

康言之起身,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康言之一样,每每一有争执,调个头,拍拍衣袖就打算离开,昨天那个耐人寻味缠在她身旁、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男人,今早又不复见。

是不是因为他吃饱餍足了,他的空虚与欲望,已得到了填满,所以就开始生腻了?

"慢着。"骊苇如叫住了他,她想都没想到,他对她的热度,原来只有一天而已。

"王妃还有什么要说的事吗?"康言之转身,轻率的看着她问。

"下周就是茗烛公主的寿宴,不知候爷的礼物,准备得如何?"

康言之”啊!”的失声叫了一声,他这一叫,骊苇如就知道他一定是把这件差点被康肃打死的事情,给忘得一乾二净了。

骊苇如瞪着他,一副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责备。

骊苇如灵光一动,心想既然他不想听直白的话,那么他们就来兜个圈子好了,于是便提了个一箭双鵰的建议道:"若是家姐对于奇珍异宝已见怪不怪,不如送她一场精湛的歌舞表演如何?"

康言之一听,眼中流光一耀而过,脸上瞬间浮上微笑,对骊苇如道:"王妃不需担心,本爷想到要送姐姐什么礼过去了,包她满意。"

康言之话音才落,人已迫不及待似的飞也地步出梨合阁,好像逃命似的,转瞬间就不见人影。

他那么一走,骊苇如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惆惘,面对这样来去如暴风的无可捉摸的男子,她竟然还期待他会有所改变?原来昨夜,不过是她的一场痴心妄想的梦而已,或许驾驭男人,她这大将军,还有的学呢。

淑缓看康言之离去后,骊苇如眼中隐约闪烁着惋惜之情,于是道:"王妃应该要故擒欲纵。"

骊苇如不解的”啊”了一声,反身看着淑缓。

"像候爷这样心性不定的男子,王妃必需抓住他最痛的一点下手,并且将那点让他看得到,吃不到,才能使他悬浮在天的一颗心,牢牢扣在娘娘的身上,朝思暮想的,只有娘娘您。"

淑缓点到为止,心想骊苇如应该明白候爷最痛最爱的是什么?两人一阵相视,便笑了起。

只是故擒欲纵,或许真是治住康言之最好的法子也说不定,想起昨晚自己竟也同他一个样的感情用事,不免得又羞又臊了起来,他在她身体里时无以名状的温柔,又暖和了她不安的心。

用完早膳,她的身子仍然觉得疲乏困倦,昨晚为了要适应与他同睡,一整晚几乎没有睡好,今早简直是腰酸背痛的差点起不了身。

魅蝶是太子的人,康言之既然敢大大方方的将他带进候府,还将他藏在府中,可见,那个魅蝶会被康言之带回来,绝非个意外。

康言之,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吗?所以,他现在才打算除掉那个如梦似幻、妖惑人心的男子了吗?只是自那奇幻的男子进府以来,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残害过他们的事情来,她可以感受到他天性里,藏着善良的本质。

她该不该去救他?以他们两有过那段特殊的关系,她实在是不应该去。

只是她刚向康言之提的建议,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既然魅蝶留不得,不如就把他送走吧!

此时,大门的仆役匆匆赶来禀告骊苇如:"娘娘,宫里的萧公公求见,他说他是来传皇上的喻,要娘娘进宫面圣。"

禁室,重重的铜门被打了开来,康言之俯身走了进去,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扑鼻而来。

康言之捏起鼻翼,两三只老鼠毫不畏惧人的在里面闲逛着,一只则靠在魅蝶身边那一滩发黑的血渍下,贪婪的啃咬着干燥的血团,似乎等那块不小的血块被牠给吃完后,接下来要吃的,就是躺在那俺俺一息的本尊了。

万念俱灰的魅蝶,并未涂抹环儿送来的伤药,它仍好端端的停留在它掉下来的角落上。

魅蝶心想,唯有自己一死,环儿才能真正的解脱,并彻底的放弃他还是阿萨息斯王朝的王子这一愚昧的想法。

那沉重又已是昙花一现的担子,是该放下的时候了,他不想再连累环儿,不想再看她受苦,只希望她能平安的过上一点人过的日子就好。

康言之愕然的看着眼前那副残破不堪入目之物,厌恶的紧蹙起眉头,问身后侍卫道:"他还活着吗?"

侍卫回康言之是的。

康言之颇感意外,因为他完全未下令给魅蝶任何食物和帮助,这些拜高踩低的卫卒,绝对也因此连水都不会给他的,而他居然如那些鼠辈,依然活在这么低劣的环境之中。

他本来打算再也不要看到他,但如今,还是来了。

康言之挥挥手召唤他身后跟来的房总管,交代道:"把他送回别芍阁好生照顾,命太医过去帮他治疗。"

"是,候爷。"房总管恭敬的哈腰回复。

康言之却又紧接着严厉的说:"告诉太医,命他一个礼拜之内,将他给治好。"

房总管咋舌楞住连忙答是,但心有戚戚的看着地上的魅蝶轻轻的摇头叹气,他上次救下的厨娘的杖伤都还没全好呢,这如此重的伤,要叫他如何能在一个礼拜之内痊愈呢?

老总管有点后悔当晚明知康言之心情不好,还举荐魅蝶去服侍他,最后竟害他落得如此的下场,还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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