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初为人父 - 将军在下,夫人在上 - 扶寂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九十九章初为人父

康肃走后,康言之站在铜镜前,几名女侍帮他穿上天水碧的云雁细锦袍,白色的光泽,将康言之黝黑的肌肤衬得光滑发亮。

早上康家二老引发的那阵惊天动地的风波刚平息,众人从康言之还板着的脸,都闻得出那火药味残留下来的余温还未散。

下人们各个毕恭毕敬的拉紧神经,多长点心的服侍着康言之,就怕一个差错,像上回那个倒霉的厨娘,被活生生的扒掉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躺在花园里,打得死去活来。

没人敢提还躺在血泊中的魅蝶,那个厨娘还是被魅蝶给救的,这下若是招惹了康言之,恐怕是没人会再出面救任何人了。

康言之最后将腰带在他精实的腰上束紧,颀长的身段,修饰的更为高挑、器宇轩昂。

整装完毕,康言之才转身看向地上代他受罚的可怜人,破碎、凌乱的躺在血堆中。

康言之几乎无声息的靠近魅蝶,蹲下身,拾起他散乱于地的一咎发丝,上面还有未干渍的黏稠血液。

康言之磨着自己剔得光滑的尖俏下巴道:"没想到我当日救你时,你也是像现在如此,身负重伤,今日,我却也想把这样的你,给直接拖出去埋了。"

康言之嘴里的话,说得狠痛了魅蝶的心,但是闪在眼里的目光,却是流淌着如玉般的温润,温暖了魅蝶残弱的呼吸,让他心底还存留着一丝暖暖的希望,让他误以为,他只是在说着调侃他的话。

洒进窗的阳光,在魅蝶刺目惨红的身上流连着,偶尔闪出如鳞耀人的波光,却仍引不起康言之打算救他的一丝怜悯。

修长的手指,只是顺着魅蝶柔长的发丝顺着,若有所思的,好似在回味他的身体;他的每一吋紧贴过自己身上的肌肤;他扣住他的双手,在他身下的呻吟声,康言之不知道,自己真的舍得掉那些吗?

他不禁轻轻唤了一声”魅蝶”!

空气中带着血凝的滞缓与潮腥,或着庭院中轻而薄地花香缠了进来,闻得久了,几乎让人产生无法压抑的窒息感。

"少爷,打算如何处理他?"房总管终于不忍心再看魅蝶如此下去的问。

康言之倒吸了一口气,回神道:"把他送到禁室去,我不想要再看到他。"

尚存一气的魅蝶,听得心下一凉,脑中彷佛有只蜜蜂在嗡嗡地扑着翅膀,牠锐利的蜂针也一点一点刺进了他的身体里,一阵阵的抽痛,终于漫延他全身,只是他现在,流尽的血,连让他咬牙忍耐的气力都没有了。

"啊!"房总管讶然一惊:"可是少爷,魅蝶公子身负重伤,直接送到禁室不医治的话,恐怕…"房总管怕得罪康言之的心意,吱吱唔唔的欲言又止的不敢说下去。

纵使他年事已高、纵使康言之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候爷,但是只要他一翻起脸,是绝不会对他们这些下人留任何情面的

康言之并不看他,毫无温度的说:"他本来就是太子不要、废弃在外的东西,被我给救回来的。"

房总管心切的连忙应道:"所以候爷不是更应该将魅蝶公子的伤治好,不然要如何向太子交代呢?"

"无需向任何人交代,因为他是太子刻意送给本爷的,不然,以太子那霸道的个性,不会至今,都还未向我讨要回去,只是,他真正的目地,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康言之轻轻的捏起魅蝶的下巴,宛如将这张脸看清,就能看出太子真正目地。魅蝶眼底那片明亮的湖色,变得浑浊不清,却无畏无惧的瞪着康言之。

他应该恨这个贱踏自己后,又始乱终弃的男人吗?那么,他杜契斯要恨的人,则会多到数不胜数。

康言之则带着最后的一丝眷恋,扫过魅蝶残破的身体。

他若是不送他去死,那所有的荒唐事,就永远都不会有个结束的开始,他绝对放不下他的,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他戒不掉的瘾。

"他若在禁室里能活下来便活,不能活下来,便草草埋了吧。"康言之丢开魅蝶的下巴,使它重重的嗑于地上,嘴唇立刻沁出一条血来,魅蝶闭上如死鱼般的眼睛,那是他最后一次碰他,冰冷彻骨的比刀还凉。

当康言之走进梨合阁时,众仆人见着他面色如土的神色,都顿时僵硬如木,他的到来,是否又意味着另一场风暴又即将来袭了?

康言之不顾众人害怕的目光,仍大步前进,还挥手要他们不需要进屋向骊苇如通报。

房里的骊苇如,连日来担心婉蓉的伤势,和被康二老一大早那么一折腾,在刚刚看过度过危险的婉蓉已睡得香甜后,自己也困乏的有点体力不支,终于沉沉的睡下了。

淑缓一见悄然踱进房的康言之,像见到凶神恶煞般的惊讶,捧在手上的茶具,差点没碰然掉到地上,康言之连忙帮她给扶住,接个正着。

"候…候爷?"她想都没想过,他竟会那么快又再度上梨合阁,婉蓉的伤才刚稳定下来,一切恢复平静,也不过半天而已。

康言之看着她手中除了茶具,还有一个汤药的碗,神色遽地一沉问:"这是什么药?"

淑缓被他那骤然一变的表情,问得猝然一愣,连忙回道:"回候爷,是安胎药。"

康言之却不太相信的”嗯”了一声,淑缓惊得连忙跪下道:"真的是候爷命太医开来的安胎药!况且我们也都出不了阁,也无处得到其他的药方子啊!"

康言之想来也是有理,于向淑缓比了一个噤声的手示,轻声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并挥挥衣袖命她退下。

淑缓目光不放心的向床上的骊苇如扫了一眼,才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骊苇如睡在绣得密密团蝠如意的绣花被下,帐上还有新婚时的比翼双飞的宫样帐楣,配着嫣红的流苏绡丝帐垂下,那香艳慵散的睡脸,更被这一团喜气的红,给衬得更为暖烘烘的可爱。

康言之伸手握住了她露在外的那只手,和她的手指交扣了起来,目光并怜惜的移到她的肚子上,若是她醒着时,有睡着时一半的婉约动人,那他们也不会有那么惊天又动地的争吵了吧?

细细想来,他们每一次的冲突,似乎不见血光,就无法平息,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他们这样拼得你死我活,难道,只为争谁对谁错吗?

也是该收手了,不为别人,就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既然婉蓉都愿意以性命作为担保,向刀口冲去,那些血光,让康言之不想相信孩子是他的都不行,虽然婉蓉对骊苇如的忠心,向来是有目共睹的。

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肚子,手循着它向上,竟然慢慢有了弧度,那微微凸起的下方,就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在那里蜷伏、努力存活下来。

一想于此,他忍不住起身,把耳朵贴到肚子上想听听儿子的动静,只是除了咕噜咕噜,还是咕噜,什么都没听到。

他一急,连忙踢掉脚上的靴子,露出白缎平金夹袜,躺上了床。

伏在骊苇如身上的同时,他不禁一楞,他们似乎甚少过这样亲密的接触,除了那晚的翻龙腾鳯,根本是再也没有了,连洞房花烛那一夜,他都刻意不回房,刻意躲着她,放由她孤单的独自度过,让她的心由热到冷的被冰冻三呎。

他忘了要听肚中孩子的动静,忘了急着想知道孩子在腹里长得好不好,慢慢的将睡梦中的骊苇如,搂进自己的怀里。

淑缓悄然步入房,诧异的看着这两个夫妻!床前吵、床尾合的百年俗语让她不禁摇了头嗤笑了一声,放下了床边如丝泉的锦幔,又悄声的走了出去。

阳光的脚步,渐渐地从东窗斜移向西窗,透进了薄薄几缕于锦幔中,刺亮的照在骊苇如的眼睛上,骊苇如张开蒙眬的睡眼,睡意渐渐的浅了下去,定神看了仔细身旁枕边的人,怒意却慢慢的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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