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痛定思痛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跟在家法已握在手里的康肃的身后,往别芍阁走去。
康肃一路举起手阻止任何见着他们的下人,进别芍阁里通报,他怀疑这康言之今儿个没有一大早就往云归楼里跑,肯定是阁里别有春光。
他踏在全木铺制的走廊,双手推开康言之的房门跨了进去,往床上一瞧,果然如他所料,儿子全身赤裸裸的,在他的身子旁,果然也躺着另一个赤裸裸的人。
康肃心下一沈,目光阴沉地停在儿子身旁那人身上。
康老夫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觉倒吸了口气,连忙绕过已气僵于原地的康肃,打算去拍醒康言之。
听到骚动的魅蝶却先睁开了眼睛,一见满室竟不知何时已塞满了人,吃惊的坐了起身,棉被掉于腰际,原本流泻散落在他胸前的长发,稍稍移动着,结实赤裸的胸膛,若隐若现的紧抓住了康肃和康老夫人的目光。
"啊!是男人?"康老夫人也吃惊的不觉脱口而出,只是她一说出就后悔的看向康肃那张越来越狰狞的脸,手还不忘死命的摇着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康言之。
康言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直到他蒙眬的目光对上康肃的目光后,睡意才顿时一扫而空的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吓得自床上跳了起来。
"父亲为何一大早就大驾光临寒府?"康言之跪在康肃的跟前,有点语无伦次的问安,全身一丝不挂。
康肃再也忍无可忍,大脚踹向他的肩头将他给踢翻,手上长长的藤条不待康言之再作任何反应,已应声落到他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抽打了起来。
"老爷!别这样!老爷!"康老夫人拼死挡住那根打在儿身上的家法,因此吃了好几棍。
"娘,你走开,会被爹打伤的。"康言之还算孝顺,直想将护在自己身上的母亲推开。
康老爷子却不顾一切的打骂:"好个二楞子、好个孽子,女人玩不够,现下连男人也不放过了是吗?苇如说得果然没错,你这无药可救的畜牲,成天只知道淫荡作乐,不如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省得再浪费食物,还要养你这个没用的逆子。"
"爹你到底是在气什么?孩儿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什么?"
"好,你不明白你今天做错了什么?老子现在就打到让你明白。"
康肃兜着康老夫人打儿子,三个人彷佛在玩老鹰抓小鸡绕着圈子,气得康肃对康老夫人大骂:"你给老子我滚开!"
"先坐下来好好问儿子,有错再打。"康老夫人也不退让的吼回。
康肃指着康老夫人鼻头的手指直发颤,怒道:"他玩妓女公子都玩到成瘾了,还有什么可问的?都是你这糟老太婆把他给宠坏了,你再不闪开,我连你也一起打。"
但康老夫人还是死也不让开,康肃无计可施,把视线转到他们身旁床上的魅蝶。
"好,打不到你这个龟儿子,老子就打死这个人妖。"康肃转身,指着魅蝶对房总管说:"把他给我拖出来杖责二百大棍。"
房总管到门外叫了人,一行侍卫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的就将一丝不挂的魅蝶给拖了起来,面对即将在自己身上执行等同于死刑的刑罚,他脸上却连一点温度和表情也没有。
两根朱漆木棍紧紧的夹住他的腋下,将他稳稳的箝制住于地上,沉重的板子,开始一板一板的拍打在血肉之躯的屁股和腰上。
闷响传遍整座康候府大宅,连梨合阁的骊苇如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紧紧的攥起了拳头,等待着这又一波血腥的风波能尽快平息,却不知那板声下的人,却是魅蝶,而不是康言之。
板声中却也未夹杂着魅蝶凄楚的哀号惨叫,他只是死命的紧咬着牙,不让任何声音流泄出来,指夹直直得戳进了地板忍耐着。
康言之见魅蝶那雪白凝脂的肌肤,渐渐皮开肉绽的变成鲜红的花朵,顿觉汗出如浆,头上嗡嗡作响,闪开了康母后,向康肃的跟前扑去,求道:"爹,您不能处死此人。"
康肃大脚将康言之踹开:"你这畜牲,这下知道求饶了是吗?既然打不死你,我就把他给活活打死、打成肉酱,看你以后还敢是不敢?"
"爹,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值得您动那么大的怒?那不就是一个男宠吗?宫里哪个贵公子府里没有这样的玩物?"
"你说什么?"康肃火气更盛,瞪着康言之的眼,浑圆得几乎都要掉下来了,手中的法器又凶又狠的再度往他身上直抽而去:"你人家好的从不去和人比较,尽是学人家不好的地方?人家骑马射箭、诗书易礼也样样精通,你怎么不去说蛤?"
康老夫人连忙又挡了过去,直把这对父子给分开,狠狠的白了康言之一眼:"你给我闭嘴,别再惹你爹生气了行不行,今儿个把那男宠给打死,算是便宜了你了,你还想怎样?"
康肃放下了棍子退到了一边,他简直是气到无言以对的摇头叹息,老迈的身子,像一道灰蒙蒙挂垂在天空中的破布,正无耐的随风飘摇。
可是康言之见康肃似乎又冷静了下来,还是很不死心的开口替魅蝶求情道:"爹,那个男宠是太子的人,爹不能打死他啊!"
"什么?"康肃整颗头顿时活过来般的抬了起来,惊惑的看着康言之道:"他是太子的人?"
"是啊是啊!爹,你还是快住手再说吧!你看他右手臂上的荷花烙印,那证明了他是太子的收藏物之一。"
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落在魅蝶的手臂上的荷花烙印上,他已挨了近百个板子,眼神空洞得几乎翻白的看着每个人。
康肃立刻叫行刑者住手,转眼又问康言之:"为何太子的人会在你的府里?难不成你和太子还有福同享的一起交换玩物是吗?借以互换心得,还能让他为你护航?不但因此保住了你的命,也保住玩物的狗命?"
骊苇如被康肃说得面红耳赤的无颜抬头见老父,原来他在父亲的眼里,是这般淫乱到了极点,可怕的是,他父亲所言的,竟全都是属实,没有一句冤枉他。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成天浑浑噩噩的度日,他实在也不想再如此过日子,想起当他知道自己也要为人爹时那一刻的快乐、那一刻不是决心不论如何,也要好好保护他们母子平安的吗?他的心不觉深深的自责了起来。
康言之突然双腿延着康肃的面跪了下来,不仅满脸懊悔,还难得的两颊,淌着落下的眼泪:"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以后不会再如此荒唐度日了。"
康肃见儿子那晶盈剔透的泪水,也不知是真是假?他打了他一辈子,即使再痛,也不曾见这顽烈的孩子流泪过,心下也顿时一软。
"你最好说话算话,从今而后就好好给老子做到不荒唐度日。"他见康言之挂着那一都鲁赤裸裸的跪在众人的面前,向康老夫人使了个脸色,用下巴奴了奴床上的被子,要她拿个遮避物帮他盖上,康老夫人连忙回神照办。
"苇如有了身孕,你也已是为人父了,你就应该好好保护她,好好把孩子给生下来,不要再惹无端的是非让她生气,这样才算个为人丈夫起码应做的事。她的孩子若是因为你而没了,老子我绝对不与你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