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门客与家主02
【小九啊，下次我们能选个好时机吗，差点进场就噶了。】
【宿主大大，这是随机的，小九也没办法。】
小九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巴巴，它也不想的，要是宿主噶了它也得回炉重造。
……
孟玉书理清了思绪，如今正是他为了博三皇子信任蓄意勾引谢明尧的阶段。
今日刺杀就是三皇子一派所为，因为谢明尧搅和了他们的计划，还踩着他们让大皇子出了风头。
前段时间徐州发生洪涝，冲毁庄稼房屋，导致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徐州知府将情况上报请求朝廷支援，却被三皇子党拦下。
只因徐州知府一直不肯站队，三皇子又在徐州地界藏了私兵，发生重大灾情隐瞒不报这一罪足够换下知府，可以趁机安排自己人守住徐州。
却没想到谢明尧从自己的渠道得知徐州困境，和大皇子商量在朝堂上将事情捅出，三皇子一派只得推了个替死鬼背锅。
随后大皇子又表示愿意捐钱捐粮度过难关，谢明尧也紧跟着附和。谁不知谢明尧家底丰厚，手下商铺众多遍布大江南北，不出意外大皇子捐的那笔都是谢明尧口袋掏出的。
三皇子被高高架起，身为中宫嫡子，他不得不拿出态度，也跟着咬牙捐出一大笔。然而他手下可没有谢明尧那样的钱袋子，外家又早已没落，捐出笔钱财当真是在他心上捅了一个窟窿。
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大皇子还因为发现及时受到皇帝赞赏，让他处理徐州的后续事宜，平白给对手送上一笔政绩。
原本徐州那个地界并不受关注，这折腾了一通把对手送过去，还有私兵暴露的风险，三皇子一派气得跳脚，只能逮着谢明尧撒气。
谢明尧立于床前，眼神落在孟玉书脸上，阳光透过窗户钻进来直直照亮那道长疤，眉头微蹙，嘴唇苍白，一点也看不出那晚的凌厉。
半晌谢明尧俯身下去，伸手去抚平孟玉书的眉头，却在触及肌肤那一刻猛地收回，他越界了。
谢明尧转身负手立于窗边，任凭窗外清风吹乱发丝，本就不平静的心被搅得一团乱麻。脑海里一直闪现孟玉书倒下的画面，怎么也挥散不去，冬天都只穿单衣的人，炎炎夏日却浑身冰凉。
“家主？”
虚弱嘶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谢明尧猛地回头，只见孟玉书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额头布满细密的汗。
谢明尧故作平静地走到床前，淡声道：“你背后那支箭淬了毒，是为要我性命而来，毒性猛烈，虽然处理得及时，但也伤了几分根本，近日府医会为你调理，不必过于忧心。”
“属下……咳……明白。”孟玉书嗓音沙哑，开口就忍不住咳嗽，停顿片刻又问，“家主……家主有没有受伤？”
那日情况混乱，暗箭难防，家主本就体弱，若是……
谢明尧对上那双含着关切的眼睛，下意识摇头，又抿紧唇角去桌边倒了杯白水递过去，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润润嗓子。”
孟玉书双手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一抹凉意，慌乱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地喝水。心里藏了事，往日里行事不拘小节的人，一杯水喝了几口都没见少。
谢明尧面上不显，只将手背在身后，拇指与食指摩挲，似乎在回味什么。两人心思各异，不敢直视对方，一时谁也没察觉对方看起来也不太对劲。
“过几日我要替大皇子去徐州暗访，你身上有伤留在京中休养，短期内也不会给你安排任务。”谢明尧语气温和，说的话却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得去！”孟玉书也顾不上属下不属下了，徐州危险，可不止百姓动乱那么简单。
谢明尧皱眉，不赞同地看着他，心里却也因孟玉书的反应划过一丝暗喜，不管出于什么情谊，关心是做不得假的。
“家主，我从小就皮实，一点儿皮外伤而已，不碍事。”孟玉书说着就掀被下床，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不料腿像失踪了似的，一脚踩下去居然站不住。
谢明尧跨步上前接住要摔倒的人，扶着肩膀将人按回去，语气里带着不满：“瞎动什么？本就失血过多，又两天没有进食，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家主，我……”孟玉书情急之下隔着衣服抓住谢明尧手臂，还要为自己争取同行的机会，“真的没事，以前也不是没受过伤，我心里有数。”
孟玉书体温不高，谢明尧却觉得手臂烫得要化了，酥麻顺着血液流入心脏、大脑，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却又在理智作用下戛然而止。
“你为何非要去？是……”是因为担心我吗？
孟玉书后知后觉松开手，低头执拗地回：“保护家主是属下的职责。”
“保护我是护卫的职责。”谢明尧心一沉，冒出头的希望被掐灭，提醒自己似的后退一步，站定后不紧不慢地开口。
孟玉书看着视线里的脚消失，心中突然慌乱起来，猛然抬头，语气充斥着急切：“属下会比护卫做得更好，属下愿意做家主的护卫。”
后脑仿佛被击中，又闷又沉，谢明尧有一瞬头脑空白无法思考，他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掐住孟玉书下巴，迫使他对视，一字一句问：“门客待遇比护卫好得多，为什么要做护卫？”
谢明尧探究地眼神从孟玉书脸上一寸一寸扫过，带着让人无所遁形的锐利和压迫感。
“因为……”孟玉书张了张口，却突然卡壳了，因为属下对您图谋不轨，属下不想看到您受伤。可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下巴被抬起，短短几个字说得有些含糊，但语气又异常认真。“属下想保护家主。”
谢明尧盯着孟玉书，企图从他的表情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来，端详片刻松开手，留下一句话转身出去。
“准了，一会儿有人送膳食过来，这几日好好休息，不许耽误行程。”
想跟便让你跟，但日后若是想走却不能让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