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贫困生与拳击手06

沉默的时间总是难捱，尤其是在心虚的人眼里。

陈淮看了孟玉书几眼，欲言又止，难得出来转转，他没想要破坏气氛，也没想要对孟玉书有所隐瞒。

只是有些话不是想说就能说出口，可能需要些天时地利人和。

孟玉书对此不是毫无察觉，在陈淮再一次用那种饱含千言万语复杂无比的眼神看过来时，他转头接住眼神对视。

陈淮显然是有些错愕又无所适从，还夹带点心虚，像极了做坏事被抓包的小朋友。

孟玉书笑了，他问：“陈淮，陪我去个地方好吗？”语气却更像陈述，陈淮从来不会拒绝他。

“好的。”陈淮如此说。

陈淮很愿意孟玉书提需求，他希望孟玉书永远都需要他，任何事都可以。

两人选择就近的出口，先去还了租的自行车，然后孟玉书就带着陈淮去等公交。

站台人挺多，两人都不是爱凑热闹的，站在边缘和人群保持着距离。

陈淮侧头和孟玉书说话：“我们要去哪？要不打车吧？”

这就是陈淮，不知道去哪不知道做什么，只要孟玉书要去，他就跟着走。

孟玉书揽过他肩背低头说悄悄话：“陈淮想打车就打车。”

笑意在耳边荡秋千，陈淮脑子晕乎乎，只有一个念头在飘，孟玉书笑得真好听。

孟玉书可不管他想哪儿去了，掏出手机叫网约车，终点是曾经就读的中学。

上了车陈淮还在回味那声低笑，也不知道孟玉书怎么做到的，像是拿立体环绕音响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孟玉书看陈淮做得端端正正来掩饰不自然的模样更想逗他，伸手过去抓住陈淮放在腿上的手，捏了捏，指腹还在大腿上挠一下。

大胆的动作惹得陈淮侧目，是疑惑的眼神，孟玉书从不在人前和他过于亲近。

孟玉书没说话，还是笑，陈淮又慌乱的移开视线，被握住的手却从始至终没有挣扎，甚至悄悄往旁边挪让孟玉书更顺手。

车停在路口，陈淮先下去，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愣神，记忆里破旧的巷子翻新后也别有一番味道。

好像只有他一直在原地停滞不前。

孟玉书推着陈淮背往前走，指着不远处的巷子口：“记得吗，在那里，第一次见面。”

陈淮顺着方向看过去，那条巷子也不像从前逼仄阴暗，阳光下一派欣欣向荣。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他后来不止一次的想，在他们相遇之前，孟玉书是不是挨了很多次打。

如果他早点从那条巷子路过就好了。

孟玉书又凑到陈淮耳边说小话：“小时候我幻想过很多次会不会有超级英雄来拯救我，直到你出现，我再也没想过。”

“因为我的英雄已经降临，超级英雄可以去拯救别人。”

热气密密麻麻喷洒在耳根从骨缝淌进心底，陈淮身体肌肉瞬间紧绷，偏头直愣愣盯着孟玉书，有些呆，又似乎压抑着巨大的情绪。

“陈淮是我的英雄。“孟玉书没有笑，说得缓而重，”一直都是。”

石头落地，陈淮握拳又松开，看着孟玉书不做反应，不大的脑容量被一句话塞得满当当，没有余地再下其他指令。

孟玉书说这些也不是要看陈淮会有多感动，他带着人继续往前走，把从前走过的路都走一遍，最后拐进一个小面馆。

“两碗三两牛肉面，一份不要香菜一份不要葱花。”

两人坐在铺子外面，陈淮扫一圈周围，有些店已经不在了，有些店换了店主，可能是回家养老去了。

小面馆人不多，两碗面很快端上来，孟玉书把没有香菜那份推到陈淮手边。

孟玉书又说：“陈淮，遇见你之前，我没有吃过牛肉面。”面色看起来很平静，像是看客在陈述别人的生活。

陈淮怔愣，不说话，闷头把牛肉往孟玉书碗里挑。

其实一份面本来也没几粒，就算全挑过去看起来也不算多。

陈淮看着碗皱眉，俨然是有些不高兴。

孟玉书倒是不和他推让，拿起筷子就吃，挺沉默，陈淮习惯了什么都要惯着他。

两人走一趟什么也没干，就回老地方转了一圈吃碗面，陈淮也不觉得孟玉书闲的没事干，只是在路过小区附近菜市场时拽着人要进去买牛肉。

孟玉书很顺从，跟在后面做个小尾巴，看着陈淮熟练的挑选，默默欣赏黑皮帅哥顶着寸头在菜市场和大妈讲价。

走出菜市场两人手里已经拎了满满当当的塑料袋，肉菜水果一样不少，都是陈淮的战利品。

一进家门陈淮就拎着牛肉钻进厨房捣鼓，还关上厨房门不让孟玉书沾手，很快屋子里就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孟玉书觉得陈淮今天应该是受刺激了，需要发泄发泄。

他干脆转头在屋子里东转西转收拾起来，中间还出门一趟，时间不算短但陈淮丝毫没发现。

陈淮再从厨房出来时额头冒着汗，但眼睛晶亮晶亮看起来心情很好，他说：“今天早点吃晚饭好吗？”

“正好饿了，你去冲个澡，我去端菜。”孟玉书把人推进卫生间洗澡，然后开始神神秘秘搞小动作。

陈淮冲了个战斗澡，孟玉书刚收拾好他就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看清餐桌后又僵在原地。

其实也没什么，孟玉书买了一束花摆在桌上，旁边摆了两支漂亮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