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食客

上元国的战乱，自从四年前的那个中元节后，就再也没有停过。

这长达四年的战乱，几乎要将这个王朝撕裂。

各地的战火四起，流离失所的百姓纷纷朝京城的方向，如今比较安定的只有京城附近。

在战乱进行的第三年，太子正式执政，下的第一个指令，就是严厉禁止非京城人士入内，滞留在外城的百姓越加的多。

这几年来，朝堂的腐烂根基日益暴露，官官相护，将本就无几的军饷瓜分干净，吃相过分难看。

如今，放眼整个朝堂，几乎很少有大将愿意挺身而出，只有各地的散兵在不断抵挡。

就在如此情况下，太子却将大批兵马留下坚守京城，美名其曰养兵蓄锐。

而这短短的两年里，驻扎在鬲州的军队也被朝堂叫回，鬲州一时间没有威慑的军队，土匪逮住机会肆意横行，当地官府勾结匪盗，继续鱼肉百姓。

等辞镜再一次听到右羽军的名字时，她正在酒楼的二楼喝酒。

“都听说了吗，最近鬲州可是发生了大事情咧！”

楼下的交谈声瞬间吸引住辞镜的目光，她睨着朦胧的眼，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花生抛进嘴里。

此时，辞镜面前摆了一桌的酒，但菜肴寥寥，都几乎见底，她也没有打算叫小二继续添菜。

“我前几天听说，几个月前，有人在鬲州发现了右羽军的踪迹，看来是有人带这右羽军前往鬲州去了，”这桌的食客说话间，还不忘朝嘴里塞着油腻的猪肉。

“右羽军？就是当年被那个人带走的右羽军？”对桌的食客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身旁的有心人给听去了。

“可就是他挑起中原的战乱！现如今各地战火不断，都是他所为！”

“据说，沈成玦就是因为看自己立储无望，这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将他老子的天下给毁了。”

“……”

其他人听到这里时，纷纷点头赞许，笑着相互对酒。

他们下面再说什么，辞镜已经是一句都听不下去，只感到心里堵得慌，将酒盅里的酒一股脑灌入肚子里。

她撑着微醺的眼睛一拍桌子，扬起声音喊道，“小二，添酒！”

正在一楼的小二听到这时，手里的活计停了停，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沉。

酒馆老板黑着脸，说，“你别先别理她。”

“可是，她是先付定金了……”小二有些为难，毕竟自己的口袋里还被她塞了一块碎银子。

收了小费，心里自然有些过意不去。

“照她这个喝法，我们酒窖里的酒早晚被她喝完。”老板望着二楼紧闭的房门出神。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人物，也知道自己自然是惹不起。

“小二，这二楼的是谁啊，在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居然还不停添酒。”

小二此时正在为这一桌里倒酒，食客问道。

“啊呀，别提了。”小二纠结半天，还是溜到后面酒窖去，不一会就端着酒上了二楼。

“这女子的酒量厉害啊，大白天这样喝法，不怕直接醉倒后醒不来了？”其中一桌的食客说笑。

“对了，你刚才说到这鬲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嘿呦，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这个男子一拍脑子，愧疚地继续说着，“这鬲州现在已经被沈成玦给占了！”

众人皆哗然，爆发出雷鸣一般的喧闹。

“这么快，才不过是一年的时间，怎么就出现这等变动？”

“鬲州，这是第二次沦陷了？”

“……”

终于有个机智的人，连忙问这男子。

“小哥，你怎么知道这种事？不是说这鬲州有陛下的军队驻守吗？”

“哪里有什么军队，哪里有什么驻守，直接退了。”角落处一个闷闷喝酒的大汉说道。

“退了！？”老板瞪大双眼转向他，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我有个远房堂哥，就是在朝廷做事，我这消息还能有假？”这男子摇着头，满不在乎地依旧夹着碟子里的菜。

“这沈成玦啊，一早就看中了这个鬲州。”男子搁置手里的筷子，掰着手指数着，“这一来，鬲州的地界好，远离京城。这二来，鬲州的军队力量薄弱，只要稍加用点心，可不久被直接拿下了！”

“据说当年鬲州的战乱，也是他引起的。”左边一桌传来声音。

“身为皇族，居然做出此等不可见光的事情，真是令人唾弃！”右边一桌的老汉说道。

“这鬲州又如何，这恐怕只是沈成玦的第一步，接下来，他就会野心放向京城！”男子抹了把油腻的嘴角，“所以说啊，咱们陛下及时将鬲州的兵马召回，也是多加考虑的。万一京城也被他个拿下了呢？”

这满酒楼的人正听得仔细，楼上突然传来响亮的击掌声，众人的目光下意识集结到楼上，雅室门被推开，辞镜站在栏杆处发出几声冷笑，带着几分酒气，几分不屑。

“你这人还真会扯！”

“哪里来的丫头片子！”男子的话突然被打断，满脸绛红。

“听说她原来和沈成玦有婚，他叛逃之后，转身嫁给世子。”

“还真是个薄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