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坦白

夜幕降临，乌云密布遮住天空的星辰明月，夜晚刮起的晚风夹杂着几分寒气，刮的林间的树叶刷刷地落了一地，此时的天空正酝酿一场暴雨，中厅里灯台的烛火还在跳动。

“如果这次没有说出去，朝廷也就不会知道她是秾华族的后代。”

这话刚一说完，辞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国内藏着异族，怎么都不会善罢甘休，而且穆临也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

“阿镜，这句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穆临低声呵道，“在天子脚下居然还动这种念头！”

二夫人一直不紧不慢地捻起蜜枣，一脸享受蜜枣带来的甜蜜，感受到穆临的怒气。

她似乎抓住了机会，眼珠转了转，就淡淡道。

“阿镜啊，我是一直看着你长大的，也是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懂是非知善恶，可是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吗？你这是要把我们将军府放到何种境界呐。”

“二小姐，她跟你这么长时间，你就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在咱们府里也呆了快十年了，会不会是秾华族的细作，会不会是故意留在府里，想看时机想为族人复仇的？她来府里就不可能是带着目的来的吗？”五夫人甩着手帕。

“辞镜，她就是想利用你的主仆情谊，你可不能上了当！”四夫人也插句嘴。

“阿镜呐……”二夫人阴阳怪气的唤着她的名字。

“你们都闭嘴。”

辞镜跪在地上，眼睛都哭得红肿，挺直了僵硬的后背，“爹爹！爹爹！她是小布头呐！”

穆临看着自己女儿哭得稀里哗啦，于心不忍。

“小布头！”辞镜转过身摇着小布头的肩膀，唤着她的名字。

“这孩子是你娘亲十年前带回来的，所以今天中午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去药园把你母亲接回来。”

穆临从木椅上站起来，径直走到辞镜的面前，大掌抚上她的脸庞。

“所以，这件事情娘亲也会有干系？”

“不错。”穆临轻轻点头。

“可是小布头什么都还没有说。”

“她想交代的都已经什么交代了。”

穆临的话刚一出，屋外的天空划了过一道雪白的闪电，紧接着响起几声轰隆隆的天雷，他的脸庞在雪白的光亮中异常憔悴，那双眸如今也有些涣散。

“阿镜，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一切，但是我我并不是很想瞒着你。”

辞镜顺着穆临的目光一起转向桌上的木匣子上，他说道。

“这一摞木匣子里有很多碎银子和首饰，那是一个府内丫头所不改有的数量，是有人想要收买她，而且她也接受了。会是什么样都人想要收买她，你想想看。”

“难道是知道她身份的人？”

“没错！也就是说，她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而且这件事情也瞒不住了。”

穆临双手压住她的肩膀，好像把府内的一切都交给了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辞镜，“很多事情他还没有告诉我们，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辞镜沉下脸，耳边爹爹的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扰乱了她的心思。

身体中某一处却一直在呐喊着“那是小布头是小布头，她怎么可能会是细作”，但是目前却感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双手双脚使不上任何力气，连喘气都变得无比艰难。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她是……”

辞镜抬眸，嘴唇微颤。小布头和自己相伴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突然成为他人安插府里的棋子？

“阿镜！我们发现她的时候，是在城外，看见我们的时候还想着逃跑。”

穆临继续说，“怀里抱着的就是桌上的那木匣子，四周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我们捉住她时，只说自己不小心出现在城外，提到木匣子也是支支吾吾的。”

“我知道了。”辞镜点点头，内心下了极大的决定。

此时屋内家丁早就将中庭防雨的竹帘垂下，隔绝不少淅淅沥沥的雨声，而石阶的细缝处泛起浅浅的青苔，它一直被雨水浸泡和冲刷着，在这富丽堂皇的庭院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中厅内小布头挣扎想要坐起来，伤痕累累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支起身体，眼中噙着泪，撇着嘴角。

“小姐……”

她这话刚落下，一直隐忍的辞镜也不住地哽咽，将整张脸埋在双手里，站在角落里的几个家丁也低下头。

十年的情感怎么能说断就断。

“我确实是秾华族的后代，而且我出去抓药也是为了掩盖那个纹路，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那个纹路的意思，所以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小布头眨着眼，勉强才把泪水留在眼眶里。

她抽泣几下继续说着，焦急都写在脸上：“那个木匣子里的银子也是我攒的，我真的不是细作，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攒的？这些银子也是你来我院里偷的吧！”二夫人冷哼道。

小布头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去城外干什么？”大夫人身子前倾，似乎对很想知道答案。

“这个，这个……”小布头眼神飘忽不定，一脸窘涩。

“看吧看吧，又是这样，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咱们这样左问右问也是问不出来的，干脆直接送到刑部去。”穆辞曦说道。

“我看曦儿说得也对，将军，我们问不出来的事情，干脆就直接交出去吧，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大夫人在一旁小心地询问，说着这话时一直看着穆临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