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意识世界

洛离醒来，发现灵蝉的小爪子一下一下怼着他的脸。他于是问道：“灵蝉，白小曦呢？”

灵蝉无精打采地说：“我让白小曦先睡着了。突然就和你断了脑中的联系，真的吓死我了，怎么回事？”

洛离打了个哈欠，他看看时间，自己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多亏灵蝉唤醒了他，不然自己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灵蝉，我是被强制入梦的，莫枢还有一个人格。”

他大致讲了一下梦里的情境，灵蝉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一个人的另一个人格可以这么强大。

“精神世界也是最难探索的地方之一，怎么听你说的，莫贏好像可以在里面来去自由的样子？可能他也是觉得你有些古怪，才没有直接杀死你吧。”

洛离皱起眉头，白小曦说莫医生曾经让她不断去想过去的事情，而莫枢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所以，有没有可能这句话是莫贏说的？

洛离知道白小曦的病情在逐渐加重，这和莫贏的话有很大关系。莫贏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是，他只是天性如此，只想把别人引向绝路。

“灵蝉，帮我调查莫枢过去的事，我现在不敢回想莫枢的记忆，不然怕又会被扯进梦中。”

灵蝉答应，她也接着洛离的话说道：“之前你感到莫枢的记忆有些偏差，又被莫贏察觉到了，哎呦哎呦，这个敌人真是防不胜防，连思考都不行的吗？”

她歪歪头说：“洛离，那你要做什么？是继续治疗白小曦，还是解决掉莫贏？无论哪一个，我都帮不了你，需要你真真正正地自己解决了！”

洛离的神色也有些郑重，但既然知道了问题在哪，总会解决的。

十月，多雨，方晨雨举着伞，走在人行道上。她和一个个举着伞的人错过，伞挡住了所有人的脸庞，为愈发孤独的人们提供了维持距离的机会。

方晨雨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没来由地心里发慌。她的手握着手机，但她打不定主意要不要给莫医生打电话。

她去了莫医生的家，没有人。邻居小妹妹说，莫医生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

要不要打电话？万一人家只是出去游玩散心呢，不管莫医生做什么，他都没有义务和她说一声的，是吧……

她看到一只猫在公交站台下躲雨，猫咪没有舔舐自己的毛，而是优雅地直视前方。

雨有点小了，方晨雨发觉自己有些冷，于是她打车回家。

一阵风吹过来，如果方晨雨走近看，就会发现那只黑猫并没有被打湿。

黑猫在等一个人，如果方晨雨多看一会儿，就会发现，她的哥哥走到了站台下。

方尘星走到站台下，他还穿着警服，到处瞅着，看上去好像警察在执行公务。

他在格子间桌子上发现一张纸条，约他在这里见面。可是等车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看上去都不想是放纸条的人。

长椅上的猫倒是看了他很久，但把他约出来的总不能是一只猫吧？

又过了一会儿，方尘星等得不耐烦了，他认定纸条只是同事为了捉弄他，便要回去，突然，他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白小曦撑着伞，她看到灵蝉了，就赶紧跑过去。

“怎么自己就偷跑出去了，害得我很担心！”

方尘星心里一动，这只猫，是白小曦养的？记得白小曦家里以前也养过猫，他还被那只猫凶过呢。

“小曦？”

白小曦转头，她已经收了雨伞，她惊讶地发现，刚才与她擦肩而过的竟然是方尘星。

两个人其实都有一点尴尬，虽然分手那么久，彼此间本就没有什么怨恨，但几年没联系，一时只好沉默，找不到话题。

灵蝉在心里却勾勒出一个关系谱，她终于找到了关键的人物。

本来她也没有头绪，看着白小曦有时郁郁寡欢的样子，她突然就决定查查她的前男友是谁，结果这一差，灵蝉发现方尘星和莫枢也曾经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由于这时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找一切关联上，她没有发现，此时洛离又进入到了精神世界中。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入了。

他在身边设了一个装置，每隔一定时间就会强行叫醒他。

第二次的时候，他一直经历着噩梦，没有等到莫贏出现，就被叫醒了，这第三次，他把时间定得长了一些，然后投入梦境。

他想要再见到莫贏，不是因为莫贏迷惑他的话起了作用，不然他最后也不会用白小曦死去的消息来稳住莫贏。

他想要见到莫贏，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出现，甚至想要抹杀这个人格，快点结束这个时空。

只是他却还没有想到，莫贏的出现，也与莫枢有一定关系。

哭泣的怪物，又出现了。追逐他的人脸，又出现了。

洛离拼命奔跑，奇怪的是，虽然是在梦中，他依然能感受到深深的疲惫。

“你害死了我！”

“是你害死了我！”

“是你！”

声音在身后如鬼哭一般，路上的一切黑影都伸出手臂试图拦住洛离。

突然，洛离听见一声女人的啜泣，他疑惑地向那边看，看到一个浑身插满罐子的女人向他摇摇晃晃地走来。鬼怪阴影在她身后，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掌。

“落……落落姐？”

洛离喉咙有些发干，他拼命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梦，这些都不是真的！

面对落落姐，即便是这么诡异的落落姐，洛离也少了一些慌乱。他想起莫贏说过的，所有发生的都是他害怕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