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自相矛盾
咖啡厅里除了洛离和白小曦只有两三个客人，洛离特意选了这么个不火的地方，从外面看他的身体大部分被遮住，白小曦靠在椅背上，别人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洛离是和白小曦一起来的，他怕白小曦因为疾病的原因不肯出去，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去敲了门。嗯……靠在椅背上，说明很放松，也可能是没力气……
洛离尽力把捕捉到的细节与脑中的知识一一对应，昨天晚上，他熬夜准备了几套方法，看白小曦现在的状态，选出一个来用。
“旅馆条件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还好。”白小曦只是说了两个字，拿起杯子低头吸了一口奶茶。
额，怎么，这个动作在紧张？还是尴尬？
心理学和别的医学不同，一个人，就算他知道所有的知识与技能，和真正的医生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何况有时心理医生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病人的问题。
不过还好，白小曦喝完奶茶又开口了：“之前住在隔壁的人好像走了，昨天没再有声音。”
在莫医生的记忆里，白小曦曾说，她住的旅馆隔壁一到晚上总有声音，弄得她很不舒服。但是莫医生告诉她试图忍耐，去适应环境。
“嗯……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嘛，我昨天问别——啊不是，我昨天想了想，你的症状主要是想得太多，我们抛弃以前的方法，你不用再试图想到究竟是什么事使你难过了，想想你以前都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我今天就陪你去。”
洛离灵机一动，这样不就能一直在白小曦周围“监视”她了吗？
白小曦愣了一下，点点头，她不停地眨眼，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在她走了以后，洛离的斜上方出现一道裂缝，一只猫跳出来，叼起盘子里的蛋糕就吃起来，一边吃还不忘说话。
“本喵听到了你的召唤，凡人，这个贡品本喵就不嫌弃地享用了。”
洛离笑了：“你就是嘴馋才出来的吧，灵蝉，正好你来了，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完成了。”
“所以呢，要我做什么？”灵蝉舔舔盘子上的奶油，傲娇地一抬头。
“灵蝉，女生都喜欢小动物的吧？”洛离觉得白小曦快回来了，赶紧说。
“怎么，要把我送给她当宠物呀——哼！”
洛离看灵蝉扭头不理他，又打开奶茶盖子放到灵蝉身前。
“我还没有喝过。”他说。
灵蝉转头看着洛离，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
但她又严肃地和洛离说：“每一次你来到新的时空，要拯救的都是自己而已。这一点是不会出错的。”
洛离一摊手：“你看我现在，像是需要拯救的人吗？万一事情的走向是，患者自杀，医生就自责崩溃了呢？”
“不可能！这个莫枢不是这么脆弱的人，他的病人自杀的不止一个了，他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灵蝉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的？灵蝉，你是不是早就来了？”
灵蝉假装没听见，低头舔奶茶。似乎是奶茶太好喝，她幸福地眯起眼睛。
“猫？”白小曦回来就看到一只黑猫在喝奶茶，她怯怯地向洛离投向询问的目光。
洛离脑中响起灵蝉的声音：“我觉得她挺正常的，不像会自杀的样子。”
洛离没回答，他对白小曦解释说：“这只好像是流浪猫，我问店主了，店主说不是店里养的，你看，它还跟你挺亲近的呢。”
灵蝉配合地用娇媚的声音朝白小曦“喵～”了一下，叫得洛离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小曦难得地露出了几乎察觉不到的笑容，她坐回椅子，试图伸手去摸灵蝉。
灵蝉没有躲开，只是偶尔瞥一眼洛离，眼中带着怒火。
洛离怕灵蝉脾气上来暴走，赶紧说：“我们走吧，去找找玩的地方，额，猫我来抱就好，太沉了你抱不动。”
刷，一道目光像要杀死洛离似的。洛离憋着笑抱起灵蝉，感觉到灵蝉的爪子深深地扣进衣服，暗道还好今天衣服穿的厚。
白小曦也没有说想抱猫，她不知神游到哪去了，也许是突然沉浸到自己的悲伤中。
洛离看不到她的表情，他问了好几声白小曦想去哪，白小曦才回过神来说就公园吧。
洛离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灵蝉在他怀里喵了一声，洛离才想起来该叫出租车。
崇山公园前，行人如织。
在车上，洛离终于发现了白小曦的异样，忙问怎么了，白小曦摆手说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此刻快到中午了，阳光，微风，雨后的落叶，似乎都预示着这将是个明媚的日子。洛离努力让心情变好，摆出最和煦的微笑，他看着白小曦抚摸树干，看到一对老人坐在长椅上，看到三只风筝在天上飞，看到每一只玫瑰都像一行情诗……
灵蝉跑到白小曦脚边，她感到这个女孩又要被悲伤掩盖了，可此时洛离也一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灵蝉烦躁地转了几圈，洛离的脑袋里突然炸起一声喵吼，同时灵蝉撞了一下白小曦的小腿。
由于白小曦提出要回去，洛离也不好勉强，他送白小曦回旅馆，又带着灵蝉进自己房间。
灵蝉气鼓鼓的，看都没看洛离特意给她买的虾皮，洛离知道灵蝉气自己不作为，就给白小曦打电话。
“小曦呀，是我莫医生。”洛离坐在床边，随手把虾皮倒进纸碟。“我是想提醒你，不要总是想过去的事，过去就要让他过去，多想像美好的事，比如想想明天吃什么吧，好吗？”
对面沉默良久，洛离也静静地等着，他看见灵蝉动了动，想起忘了让灵蝉去白小曦那儿住。他于是打破沉默：“小曦，我把小猫给你送过去吧，你们做个伴也挺好的，不用害怕它会挠你，我看它挺乖的。”
灵蝉轻轻叫了一声。
洛离抱着灵蝉在白小曦门外等了一会儿才敲门，白小曦打开门，灵蝉却没让她抱，自己跳到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