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赌局
战场上风云瞬息万变，魏殷周将我软禁在营帐里，自然是不需要我上前线，但我每天都能从赵钰的嘴里，听到前线的消息。
赫连九一朝偷袭成功，鼓舞人心，很快就策划了第二次突袭。
魏殷周虽然有防备，却依然错手不及，又损失了一笔。
这两场战役下来，赫连九的名头也一时间在天下传扬，隐隐有压过赫连七的趋势。天下传唱：“巾帼女将无人敌，谁说女子应绣缇？不锁红妆扮武装，赫连威名天下扬！”关于赫连九传奇的前半生，也被说书的当成是故事，说了一场又一场。
经过两次交锋，魏殷周也终于认可了这个年纪刚刚二十的女子，将她放到了对手的位置上。
之后，赫连九没有再行偷袭之举。事不过三，一而再再而三，就失去了效用，她改为了正面迎敌。
我观看了她跟魏殷周的一场对阵，发现赫连九十分善于用人。
记忆最深刻的一场，是魏殷周提出两边各处三名将领比试，三战两胜，输的一方立即退出一百里。当时的情景是，如果晋军退出一百里，就等于是将逐水关拱手相让。同样的，如果魏殷周退出一百里，也等于是将白度关送与赫连九。
赫连九欣然同意。
当时，魏殷周还是很得意的，秦军中的能力武将很多，大家都知道这一场战斗，一定是秦国赢。
隐藏在晋国军中的隐士传来消息，说赫连九遭受了很大的压力。
但赫连九不亏是女中豪杰，众人口水漫天，就连赫连七也有些怀疑她决定的英明性时，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让大家莫名其妙。
我听了这些，也只是一笑，赫连九有些能力，且看好戏吧。
细细让隐士打听了一下这一次晋国出征的将领，我悄悄排了一个名单。
晋国中厉害的人物，一共是七人，赫连七自然首当其冲；赫连九枪法不弱，也是当得起高手这两个字的。其他的无人也都各有所长。而秦国这边，跟他们旗鼓相当的，也差不多是七八个。
这一场比试倒是有看头得很。
两边都将要出场的将领名单守口如瓶，生怕对方探听了去。这是一场关乎名誉的比试，更是一场关乎国威的比试，不管哪边输了，丢掉的都不是一座城池，而是国君的脸面。
比试的时间定在三日后，这三日是军营中人心骚动的日子。
我走在军中，只见人人都在讨论这一次的比赛，都露出期待的表情。却在这个当头，赫连九那边却流传出来一张比赛的名单，隐士给我传了过来。
赫连九决定然赫连七、她手下的一名副将陆翊，以及另一名上将军黄毅出场。我皱了皱眉头，却有些担忧起来。魏殷周这边会派什么人出战，我已经能够料到，一定是陈雄，赵钰以及他原来的将军王晔。
陈雄武功跟赫连七旗鼓相当，赵钰的武功也比陆翊要高一些，王晔的武功，也比黄毅高。这一场比试，赫连九这不是输定了吗？魏殷周的保密消息做得十分好，目前除了要出战的几人，以及无意中知道的我，别人都尚且不知道。
最明显的是，魏殷周派出这些人，分明是已经知道了赫连九会出什么人。
晋国的军营里，有内奸！
我思考良久，还是觉得这一场战斗，赫连九不能输。她于我有些恩情，或许，现在是我报答她的时候了。
我写了一张纸条，让隐士传到了晋国军营交给赫连九。
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避上攻下。”
字迹用的不是我常用的写法，而是正宗的柳体。这张字条也只有赫连九能够懂得，落到旁人手里，也不会牵扯到我。
纸条投递后，我就专心等着第二日的比赛。这一日，逐水关外，早早就拍开了阵仗，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大家谁不想看看，到底谁能赢呢？更何况，对方的主帅，还是一个美貌非常的女人！
军鼓雷响，比赛开始了。
魏殷周的第一场比试，派出了陈雄。他的意思很简单，是要陈雄第一场就取胜，鼓舞人心。
秦军都以为赫连九会让赫连七出场，但出乎大家意料，出来迎敌的是晋国军队里最弱的黄毅。
这一场打得毫无悬念，陈雄胜了。
秦军中欢欣鼓舞，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但晋军那边却淡定自若，对这一场胜利视若无睹。赫连九一身戎装立在马上，冷冷地看着这边。
第二场比试，魏殷周派出了赵钰。
这一次，赫连九让赫连七出场。
赫连七的武功我自然是知道的，赵钰跟我打能赢，要赢赫连七，却还差点。这一仗打下来，他自然输了，被赫连七一枪挑下马来，士兵扶了回来。因为是输给对方的副帅，倒也不算丢人，魏殷周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示意他退到一边。
我拍马走到赵钰身边，正想出言宽慰他，只听他镇定道：“原来你的枪法，乃是出自赫连家。”
我惊诧于他的领悟能力，还能将我改的乱七八糟的枪法认出本原来。
赵钰笑道：“能跟高手一较高下，赵钰不虚此行。”
得，我知道不用说了，两个人于是都不再说话，专心看第三场。
现在一胜一负，两边都一样，接下来第三场，就是关键了。赵钰有些兴奋，一个劲儿地问我猜哪边胜利，我笑道：“就目前来看，晋国赢定了。”
“嗯？”赵钰不相信。
我笑道：“你且看着吧。晋国还有一个高手，秦国这边，王晔将军可不是他的对手。”
赵钰摇头不相信。
果然，王晔出场，赫连九就排除了陆翊。陆翊使得是方天画戟，王晔用的流星锤，开始还打得有声有色，数十招下来，王晔渐渐就有些气力不及，被陆翊一画戟拍在胸口，落下马来，吐了血。
晋军欢声雷动，秦军这边却瞬间哑口无言。
赫连九扬声道：“秦王送上白度关，赫连九再次先行谢过了！”声音中不无嘲笑之意。
魏殷周皱着眉，听了这话，突然回头十分凌厉地扫了我一眼。